“姐姐，你现在所的一切都是为了五殿下考虑。”
“他是你的侄子，是我在这后宫唯一的寄托，我希望他能走到最后，这对阮家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双赢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
看柔妃情绪激动起来，阮闻铮有些无奈地道：“姐姐，这并非只是我阮家的事情，我也要考虑到涪陵的百姓啊。
若是阮家也参与到皇储之争，你可想过失败之后的后果？到时候，恐怕整个涪陵都要陪葬。”
柔妃站起身：“有阮家帮明霁，不会失败的。明霁若是失败，只会因为阮家不肯帮我们。”
“阿姐！”阮闻铮也站起身，厉声喝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入了后宫，更是身不由己。”柔妃诉苦。
阮闻铮有些头疼：“阿姐，阮家已经帮过你了，若不是阮家，你以为你能够平安地将五皇子生下来，还能将他抚养到这么大吗？
当初保你腹中的孩子，我求了父王很久。我怕你在深宫之中没有倚仗，有子嗣傍身，你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艰难。”
“你当初帮了我一次，为什么这次不愿意帮我了？”
阮闻铮感觉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柔妃，十分陌生。
阮闻璟比他大八岁，他自有记忆起，见到的最多的人就是姐姐。
父王沉迷炼丹，母妃常年称病不出，府中关心他的人只有阮闻璟。
他印象中的阮闻璟，温柔又恬静，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在知道阮闻璟要入宫为妃的时候，阮闻铮心中满是担忧，他那最是善良平和的姐姐，在那吃饶后宫之中该如何存活？
后来，得知阮闻璟有孕，阮闻铮在魏王的门前跪了三，只求魏王派人入京护着阮闻璟和她腹中的孩子。
魏王终究还是软了态度，他走出了房门，看着跪在面前的阮闻铮，只了一句，他可以护着阮闻璟生下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的存在不一定是好事。
当年，阮闻铮还不知道魏王这句话的意思。
如今，阮闻铮明白了。
有了孩子，阮闻璟的心中就有了更多的欲望，有如此强大的母族，她怎么甘心自己的孩子当一个闲散王爷呢？
此刻的阮闻璟，早就不是阮闻铮记忆中的姐姐了，她是柔妃，是五皇子的生母，更是一心盼着当太后的女人。
“柔妃娘娘，异姓王本就受到皇上猜忌，若是参与夺嫡之争，只会死的更快。”
一句柔妃娘娘，就表明了阮闻铮生疏的态度。
他回想起上一次见柔妃和凤明霁的场景，当时凤明霁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话，他只觉得是孩子受了委屈，见到舅舅就忍不住诉苦。
现在想来，那些话未必是真的，只不过是他们母子想要引起自己的同情。
可自己没有上他们的套，并未因为凤明霁的话就有所动作，所以柔妃坐不住了，今就把话挑明了。
柔妃看出了阮闻铮瞬间的疏离，冷笑道：“你还真是继承了父王和母妃的冷情。”
“柔妃娘娘就不自私吗？”
阮闻璟不明白，同样都是母族，其他皇子的外祖一家都鼎力支持，为什么阮家就不可以？
“看来今晚上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娘娘还是先回去冷静冷静吧。”
柔妃无功而返，有些气愤地拂袖而去。
阮闻铮似乎是瞬间疲累下来，坐在椅子上时，腰都弯了下来。
兰楣在这时回来了，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已经冷掉的山菌野鸡汤：“这汤我让人再去加热一下。”
阮闻铮摇了摇头：“倒了吧。”
“世子跟人置气，何必浪费吃食呢？”
阮闻铮看向兰楣：“你猜到了？”
“世子，上次我们去见柔妃和五皇子的时候，五皇子的话，像是有人特意教的。如果不是特意教的，那话是五皇子自己想的，就更可怕了。”
柔妃出身不低，有魏王在，乾元帝也绝对不会薄待柔妃和凤明霁。
“是我自己笨，没有想到这一点。”
“世子只是关心则乱，柔妃娘娘是利用了你的这份关心。”
“阿姐不懂，皇上早就想对异姓王开刀了，我们涪陵的势力算不得多么强盛，一旦我们介入了诸位之争，那就是在给皇上递刀。”
其他皇子的母族势力还是在乾元帝的可控范围之内，就算是站队，乾元帝也不会太过在意。
但对异姓王，乾元帝是虎视眈眈，恨不得抓到把柄就除之而后快。
完全不一样的处境，阮闻铮怎么敢冒险？
兰楣抬手为阮闻铮按着肩膀：“世子若是担心姐弟离心，就再找个机会与柔妃娘娘解释一下，她会体谅你的为难之处的。”
阮闻铮叹了一口气，阿姐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自己的话？
这一边，柔妃刚刚回到自己的营帐，就听宫人回报，乾元帝今夜传召了贵妃侍寝。
等宫人退下之后，柔妃气的将手边的茶盏直接砸了出去。
凤明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柔妃愤怒的模样。
“母妃。”
听到凤明霁的声音，柔妃努力压下了心中的愤怒，看向凤明霁时神情平缓了下来。
凤明霁走到了柔妃面前，问道：“是不是舅舅没有同意？”
柔妃拉着凤明霁的胳膊，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算没有阮家，我们明霁也可以成功的。”
凤明霁没有表露出什么失望之意，但这样让柔妃更加难受。
“父皇今晚召幸了贵妃，听，贵妃这几日去见过楚王。”
乾元帝已经许久没有传召贵妃侍寝了，偏偏在贵妃见过楚王之后，就传召了贵妃。
肯定是楚王帮了自己的姑姑，不然乾元帝怎么可能想得起来让贵妃侍寝？
而柔妃已经如赐声下气地去求阮闻铮，阮闻铮都没有松口。
两相对比之下，柔妃心中更是羞恼，自己的父兄是一点都靠不住。
凤明霁握住了柔妃的手，看似十分懂事地道：“母妃，儿臣是与您血脉相连的人，我们在这后宫之中相依为命多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儿臣都不会抛下您。”
柔妃将凤明霁抱在了怀中，忍不住落下泪来：“你是我的孩子，母妃会一直保护你的。”
而被柔妃抱在怀中的凤明霁，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之色，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眸中闪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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