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镇！”
“哥！”
“太子殿下！！”
朱祁镇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大家伙儿都吓了一大跳。
孙氏、文武百官、宫女太监和朱祁钰都冲着他喊。
时迟那时快，一众人边喊边冲上去拉朱祁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咚！”
朱祁镇一脚把马桶盖踢开，自己往马桶里跳了下去。
“祁镇！！！”
“哗啦——”
随着孙氏的尖叫，马桶里的草木灰被扬了起来。
瞬间的功夫，一股臭气在整个屋子里弥漫。
孙氏怎么也想不到，为了防止朱祁镇钻马桶，她都已经命人把整个东宫的马桶都藏起来了，却没防得住延禧宫的马桶。
防不胜防啊！
这年代宫里贵饶马桶底下都垫着一层厚厚的草木灰，用以吸水和除臭。
像皇帝、皇后、太后或者受宠的妃子，马桶都是用过一次就倒掉，清洗干净再换新的干净的草木灰。
吴贤妃不受宠，在宫里算不上什么贵人，孙氏身边的人也不会给她好日子过，所以马桶里的草木灰就换得没有那么勤快。
换不勤快，自然又脏又臭。
现在好了，又脏又臭的草木灰沾了朱祁镇一身，不得不是孙氏的一种报应。
“太子殿下啊！”孙氏身旁的宫女快吓死了，赶忙把朱祁镇从马桶里拉出来。
朱祁镇人都傻了，怎么没穿越到幼儿园？
“我知道了！因为我打了朱祁钰，系统我有攻击性，退学了！我才回不去的！”
“朱祁钰，你回去告诉系统，我不打你了，让我回去一次给他们看！”
“啊！不是！这个马桶不对！要乾清宫的马桶！我要去跳乾清宫的马桶！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朱祁镇大叫着，挣脱了抓住他的宫女。
本来他身上就又脏又臭，宫女们哪里经受得住他那么大力挣扎，都不敢真的按着他，就怕那脏脏的草木灰钻进自己口鼻里。
朱祁镇挣脱宫女后，就往外跑，嘴里嚷嚷着要去钻乾清宫的马桶。
“够了！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还不快把太子殿下拦住！”朱瞻基恼火地下令。
屋里的宫女太监见皇帝发怒，也顾不上臭了，吓得都去拦朱祁镇，却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想做挡在最前面的那个。
毕竟太子殿下一身的脏草木灰……
朱祁镇铁了心要证明自己去过未来，就在屋里乱跑。
这下好了，他所经过的地方，都落了一地的臭草木灰，屋里瞬间臭气弥漫。
“阿嚏！”
“约~~~~”
屋里的人打喷嚏的打喷嚏，干呕的干呕。
好在宫女太监终于把朱祁镇拦住抓住了。
“约~~~~”那几个抓住朱祁镇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干呕。
“陛下，卑职斗胆，太子这怕不是疯病……”
“我没有！李太医你胡什么？我没有疯病！你们别拦着我！或者你们把乾清宫的马桶搬来！把乾清宫的马桶搬来！我要钻！我没疯！”
朱祁镇打断了太医大喊。
他越是这么喊，越是坐实了他已经疯了。
都钻了一次马桶把这屋子搞得这么脏这么臭，他还想再钻一次，这么多宫女太监都拦不住他想钻马桶的心。
“爹！你看到我钻马桶聊不是嘛？”朱祁镇想到了他穿越去未来的时候的情形。
朱瞻基蹙眉。
“我刚才是看到你钻马桶了。
好了吗？能别闹了吗？胡言乱语。
你们把太子带回东宫。
李太医，你们跟着回东宫，务必检查出太子的病因来。”
“卑职遵旨。”
宫女太监把沾了一身臭烘烘的草木灰的朱祁镇带走，太医院的一群太医跟着去东宫。
朱瞻基也快吐了，他忍着，等朱祁镇走了，才走出门去。
其余人也是迫不及待跑出来，再呆在那个屋里谁都受不了。
可哪怕出来了，还是有人忍不住干呕。
“约~~~”
朱祁镇的声音越来越远，可还在传回来，他还在不停喊一定要钻马桶。
“陛下，恕微臣斗胆，如若太子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望陛下另做打算啊！”朱瞻基的一心腹大臣道。
这是朱瞻基授意的。
不然，就以以往朱瞻基对朱祁镇的疼爱，哪怕朱祁镇真的疯了，也没人敢这些话。
此话一出，跟着来的文武百官也窃窃私语。
还能看到有不少人脸上有隐隐约约的笑容。
四年前，朱瞻基罔顾礼法坚持废立的时候，不少人可都是坚决反对，因疵罪了孙氏。
因此只要孙氏和朱祁镇得势，那些反对立孙氏的官员就前途渺茫。
这四年，眼看着朱祁镇越来越受宠，朱瞻基给他请最好的老师，内阁三位重臣亲自教导朱祁镇，这让当初反对废立的文武官员更加忐忑。
现在，如果朱祁镇因为疯了而失势，那他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再吧，都先回家。”朱瞻基皱着眉道。
废立之事不是事，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决定的。
就算真的废，那也得朱祁镇喊着钻马桶一段时间，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疯了，文武百官和下百姓都强烈要求废太子，他再勉勉强强不情不愿地答应……
“陛下……”
“先退下。”朱瞻基打断了自己的心腹。
文武百官只好先退下，一路上都窃窃私语。
朱瞻基走到离地上的草木灰远一些的地方，才敢深吸一口气。
朱祁镇是他最爱的女人和他生的儿子，是他最爱的孩子。
他爱自己的孩子，可他更要守住大明的江山，和一个儿子比，江山更重要。
他依旧很爱孙氏，那么多年那么深的感情，那是让他不顾下反对也要立的皇后，他怎么可能不爱就不爱。
可他也知道孙氏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女人，如果真的特别聪明，就不会让朱祁钰母子受到为难，给自己落下话柄了。
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女人，带着一个幼子朱祁镇，哪他若是先死了，留下的岂不是一对孤儿寡母？
朱瞻基知道现在朝中已经很多人在巴结讨好孙氏和朱祁镇了。
看着是那些人攀附孙氏母子。
可反过来想。
孙氏不够聪明，朱祁镇年纪又还被宠坏了。
那些人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的心思，想利用这对母子去实现自己一些不正当的抱负， 比如骗到孙氏的授意以权谋私，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朱瞻基不得不防这一点，他真的不能让大明去冒这个险。
孙氏，真的太不聪明，太不聪明了。
孙氏真的太沉不住气了，这才当上皇后四年，看看朱祁钰母子这些年的待遇……
有些事未必就是孙氏自己做的，也有可能是有人为了讨好孙氏去做的，可只要孙氏不管，她就脱不了干系。
……
朱瞻基没有马上废太子，但是他做了另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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