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炙烤着校园，梧桐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考场外的树荫下，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有的翻着笔记临时抱佛脚，有的闭目养神调整状态。
“喂，你这次中考华神能不能再创辉煌？”刘承神秘兮兮地凑到赵大勇耳边，手里攥着的准考证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角。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听二中也有个学霸，最近势头很猛啊！”
赵大勇不屑地撇撇嘴，校服领口别着的幸运符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那是他特意从华神里求来的，以保佑他考试顺利。
“你的消息也太落伍了吧？”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几个同学都转过头来，“二中的那个学霸我认识，他电脑里存的都是华神的在线辅导课录像。个人以为，学生是不可能超得过老师的！”
“就是！”徐华的同桌刘浩猛地拍了下走廊栏杆，把正在背单词的女生吓了一跳。他黝黑的脸上写满自信：“你们忘了上次全市模考？华神甩邻二名整整20分！那可是实打实的差距，降维打击！哦哦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第二名好像就是二中那个学霸！”
马燕在一旁故作高深地：“所以，学霸跟学神还是有差距的。”
黄毛不知何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笑嘻嘻地插嘴：“赵大勇，你这么崇拜华神，怎么不干脆拜她为师？”他今特意顶着一头用发胶固定的“狼尾”发型，发梢染的黄色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赵大勇立刻炸毛：“滚！我这是客观评价，不像你，整就知道拍马屁！”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幸运符，仿佛这样能给他增加底气。
黄毛夸张地捂住胸口，一脸受伤：“哎哟，我这叫真诚追随，哪像你，嘴上崇拜，考试时连华神的解题思路都抄不明白！”
“你放——”赵大勇刚要爆粗口，突然想起班主任就在附近，硬生生改口：“你放学别走……我上次数学可是全班前十！”
“家人们看啊，有人急莲我不是谁~”黄毛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手指夸张地掰着数，“哦对，第十名嘛，勉强挤进榜单，可喜可贺！”他完还假模假样地鼓起掌来。
“你——”赵大勇气得直瞪眼，正要反驳，却被李明打断。
李明转向一直没话的卜中举：“卜哥，咱现在还争第一不？”他问得心翼翼，眼睛却闪烁着狡黠的光。
卜中举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他今脸色不太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昨晚又熬夜复习了。
“你脑子进水了？跟华神争第一？”他苦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我现在的目标是保住全市前五。”
黄毛立刻转移目标，一个箭步冲到正在整理文具的徐华面前，夸张地单膝跪地：“华神！的斗胆问一句，你高中要去哪里上啊？”他仰着脸，活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哈士奇。
徐华头也不抬，纤细的手指将橡皮和尺子摆得整整齐齐。她的文具盒永远井井有条，就像她解题的思路一样清晰。“干嘛？学初中都是同学，还没被虐够？”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那当然不够！”黄毛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腕上的红绳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我不仅要在学校当你的同学，以后走上社会也当你的马仔！”
“滚一边去！”赵强一把推开黄毛，露出领口的幸运符，“差不多得了！华神需要的是我这种六边形战士！”他摆出最近流行的“肌肉金轮”姿势，“看到没？这波是智力与体力的双重碾压！”
赵大勇趁机挤到徐华身边：“华神，让我再蹭最后一次欧气吧！”他双手合十，“拜托拜托，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装得太假了！”林雨和林满这对姐妹异口同声地吐槽，两人连翻白眼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异卵双胞胎。
赵大勇立刻反击：“你们懂什么？这叫虔诚！”
黄毛在一旁煽风点火：“虔诚？我看你是馋华神的好运气吧？”
“你闭嘴！”赵大勇恼羞成怒，“至少我考试不作弊！”
黄毛立刻跳脚：“谁作弊了？你这是污蔑！”
“行了。”徐华终于抬起头，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嘴角微扬，给了黄毛一个安抚的眼神，“都别闹了，好好考试，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她的语气很轻，却让赵大勇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广播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教导主任焦急的声音：“各位考生请注意，三号考场出现漏水情况，请该考场考生立即转移到备用考场……”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黄毛瞪大眼睛：“我giao！三号考场不就是我们班吗？”
赵大勇立刻开启嘲讽模式：“哈哈哈哈道好轮回！让你刚才嘴贱！”
黄毛不服：“关我屁事！要倒霉也是大家一起倒霉！”
“安静！”班主任王老师快步走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所有人跟我去实验楼，注意保持秩序。”她今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比平时严肃许多。
转移考场的路上，赵强声嘀咕：“这下完了，换考场肯定影响发挥。”他不停摸着领口上的贴纸，像是要从上面汲取力量。
徐华脚步不停，目光平静：“考试考的是实力，不是考场。”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个同学都安静下来。
黄毛立刻附和：“就是，华神得对，华神这波在大气层！”
赵大勇翻了个白眼：“马屁精。”
黄毛回敬：“酸鸡。”
“典。”
“孝。”
“急。”
“乐。”
两人像相声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直到进入备用考场才消停。
考试开始后，教室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徐华的考卷上，她轻轻皱眉，从笔袋里取出一个文件夹，三两下折成一个简易的遮光板，稳稳架在桌沿。
黄毛偷偷瞄了一眼，忍不住声感叹：“华神就是华神，连遮光板都折得这么帅。”
赵大勇压低声音嘲讽：“你能不能专心答题？再偷看华神，心监考老师把你当作弊处理！”
“急了？”黄毛挑眉，“你搁这考试还是搁这盯梢呢？”
“肃静！”监考老师严厉的目光扫过来，两人立刻噤声。
数学考试进行到一半时，后排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监考老师快步走过去，发现卜中举脸色惨白地趴在桌上，铅笔滚落在地，断成了两截。他的额头上布满冷汗，嘴唇微微发抖，眼镜歪在一边。
“低血糖！谁有糖？”监考老师焦急地环顾四周。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徐华已经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快步走到卜中举身边。
她利落地剥开糖纸，将糖果塞进卜中举嘴里，然后拿起他的水杯递到嘴边。
“慢慢喝，别急。”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监考老师松了口气：“这位同学先归位，我请陪考老师陪他去医务室吧。”
徐华点点头：“老师您送他去吧……如果可能的话麻烦老师送他回来答完题目。”她的目光扫过试卷，没有一丝慌乱。
卜中举被扶出教室后，考场里短暂地骚动了一下。
黄毛忍不住声赞叹：“这波操作，华神直接拿下mVp！”
徐华轻轻敲了敲桌子，目光扫过众人，教室里立刻又恢复了安静，但细心的同学会发现，她的笔尖在纸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一些。
二十分钟后，卜中举脸色苍白地回到考场，他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监考老师关切地问：“能继续考试吗？要不要申请补考？”
卜中举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能校”但他的手指在发抖，握笔的姿势明显不稳。
徐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答题，她知道，此刻的关心反而可能成为干扰。
铃声响起时，徐华是最后一个交卷的。她仔细检查了三遍，才将试卷平整地放在讲台上。走出考场时，她的表情依然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走廊上，同学们迫不及待地对起答案。卜中举已经恢复了些血色，正被众人围在中间，但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时不时推一下眼镜，像是在掩饰什么。
“华神！最后那道几何题，辅助线是不是得从那个角引出来？”李明抓着试卷冲过来问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徐华点头：“嗯，构造相似三角形。”
“完了完了！我画错了！”李明哀嚎一声，抱头蹲下，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赵大勇幸灾乐祸：“让你平时不认真，现在知道什么疆年少不知华神好，错把瞎蒙当成宝’了吧？”他得意地晃着脑袋，幸运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黄毛立刻补刀：“得好像你做对了一样！”
赵大勇不服：“我当然做对了！华神的解题思路我早就烂熟于心！”
林雨翻了个白眼：“吹牛不打草稿。”
林满跟着点头：“就是，你上次月考数学才85分。”
赵大勇涨红了脸：“……你们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在一片喧闹中，卜中举默默徒走廊角落，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刚才的低血糖发作打乱了他的节奏，最后三道大题都没来得及检查，他想起自己可能写错的几个步骤，胃部又是一阵绞痛。
“没事吧？”徐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递来一瓶矿泉水。
卜中举勉强笑了笑：“谢谢，好多了。”他接过水，却没有喝，“就是最后几题……”
“别想了。”徐华打断他，“考完的科目就让它过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卜中举点点头，但眼神依然黯淡，他知道，以徐华的性格，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安慰了。
另一边，黄毛正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考场上的惊险一幕：“你们是没看见，华神那个动作，简直帅呆了！唰地一下就冲过去了，比超人还快！”
赵强不屑地撇嘴：“夸张。华神明明走得很稳。”
“你懂什么！这叫夸张的修辞手法！”黄毛不服气地嚷嚷。
徐华看着他们斗嘴，嘴角微微上扬。她转身走向校门口，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传来黄毛的喊声：
“华神！暑假一起开黑啊！我辅助贼6！”
赵强拽住他：“就你那操作，裁像个菜大师！”
“你懂什么！”黄毛甩开他，“我这叫战略性下饭！”
徐华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轻轻挥了挥，校门外，梧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三年的初中时光奏响终章。
卜中举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咯吱作响。
他知道，他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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