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急诊手术通道的感应门在推车驶过时自动打开,走廊尽头,一盏灯始终亮着,映着金属推车发出刺耳的滚轮声。
李雪菲被推进手术区之前,一直很安静。
她穿着手术服,躺在推进床上,双手被护栏束在身侧,但她的眼睛始终睁着。
没有喊疼。
没有哭。
甚至没有一句告别。
直到被推进产房前,她忽然扭头,看向身旁正跟着疾走的沈君泽。
他满眼都是红血丝,像是好几没睡,嘴唇也因为干裂起了皮,却始终紧紧跟着担架车。
她盯着他,忽然低声:
“沈君泽。”
他一顿,立刻俯下身:“我在。”
她的声音不高,压得几乎像是在梦里开口:
“你要在那等我出来。”
“哪怕塌了,也别走。”
他喉头一哽,什么话都不出口,只重重点头:
“我不走。”
“你不出来,我不动。”
她笑了,眼中却涌出一丝湿意。
可她咬牙忍着,只轻轻了句:
“我怕疼。”
他附在她耳边,用尽力气稳住嗓音:
“你只管疼。”
“其他的交给我。”
那扇产房的门最终合上,彻底把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
他站在外面,门前贴着三个字——重度早产。
**
时间开始变得模糊。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护士递来热水他没接,医生助手来确认病历他机械签名。
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
她仰头望他时那句话的神情——那么冷静,又那么像在再见。
一个时后,手术室灯光仍然亮着,门没有开,里面传来模糊的喊话声与仪器警报。
沈君泽忍不住推开通道口,想冲进去,却被医生拦住。
“沈先生,现在是紧急切宫处理,您不能进去。”
“我只想……她听见我。”
“她不是不怕,是太怕了……才什么都不。”
医生沉默了一秒,最终看了他一眼,转身低声了句:“开对讲。”
他走到音频口,低头,语气第一次带了微微颤音:
“李雪菲,我在这。”
“我一直都在这。”
“你要是敢不出来,我……我就把这整层楼买下来改名疆雪菲’。”
“我把曜雪收起来。”
“我给你放一年假。”
“我以后早饭只学你喜欢的煮法。”
“你爱发火我就被你骂,别内伤了行吗?”
“你要真的敢不出来……”
“你欠我一句‘我爱你’都没还。”
那头没有回应。
只有越来越急促的仪器滴答声,还有医生压低语气的术中指令。
他闭上眼,靠着门板,整个人像失去了骨架。
时间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
直到——
“哇——!!”
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刺破手术区厚重的空气,也穿透沈君泽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他抬头,像是被什么猛然拽回来:
“孩子……出来了?”
助产护士从门内推出来一辆新生儿观察车,宝宝还未清理干净的脸皱巴巴的,正大声哭着。
“男孩,五斤整,哭得很响亮。”
“体征稳定,短暂观察后送入保温箱。”
沈君泽盯着那张脸,整个人有那么几秒,是愣住的。
那个他半年前还未曾设想过会存在的生命,现在真的——来了。
来了这个世界,带着他们的血、他们的命。
他靠近的婴儿车,俯下身,手指几乎要触碰那皱皱的手时,忽然听见身后——
手术室门,开了。
护士跑着出来,大声道:
“沈先生,李女士保住了,刚刚输液反应过来,术后指标恢复良好,已经转入清醒镇静阶段。”
“人——保住了!”
他怔了一下,然后——
猛地转身,眼眶瞬间湿了。
他跑进走廊,隔着玻璃,看见她被推出手术室,脸色苍白,眼睛半睁。
医生推着床一边走一边:“李女士,你听得见我话吗?”
她缓慢点头。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她轻轻摇头。
医生笑了:“你儿子出生了,你也——挺过来了。”
李雪菲闭上眼,嘴角轻轻一弯:
“我过的。”
“他在那等我,我就得出来。”
那一刻,沈君泽跟着她的推车走在走廊上,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没人看见他哭,没人听见他骂自己有多没用。
但他知道,从今起——
他是父亲了。
她,是妈妈。
他们,是家。
这家,从此有了根。
而他的人生,也终于——等到了最好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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