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莲在晨曦中缓缓闭合,莲心命铃的嗡鸣却愈发刺耳。地脉深处传来骨骼摩擦的异响——那些被时髓腐蚀的渊口,竟爬出半透明的“莲尸”。它们有人形有兽态,浑身长满银莲花瓣,眼窝中嵌着鎏金液滴,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黑的莲印。
“初代在借莲重生……”白璃的残魂缠绕无名碑,银焰已黯淡如残烛。无鳞银龙俯冲而下,龙息焚毁三具莲尸,却被溅出的鎏金液滴灼伤鳞片。液滴渗入龙躯,银龙额间的灰白玉石突然浮现九幽的面容:“杀了我……趁孢子还未……”
话音未落,莲尸群中走出一具无面人形。它掌心托着银莲,莲心赫然是初代帝的独目:“时髓为种,莲身为皿……这才是真正的永生!”
在莲尸的猛烈撞击下,那座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无名碑,突然发出了令人心悸的龟裂声。伴随着这道声音,碑上的文字也开始渗出银血,仿佛是这座碑在痛苦地呻吟。
那四个渗血的字,正是“时烬于此”。
而在这龟裂的缝隙之中,一个的婴儿正蜷缩着身体。他的面容显得异常衰老,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沧桑,但他的掌心却紧紧地攥着一把铁匠的雾气锻锤。
这把锻锤的锤柄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那是凌修远最后的遗言:“以婴为砧……重锻山河。”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龙魂如流星般划过际,径直没入了婴儿的体内。随着龙魂的融入,婴儿原本衰老的面容竟然骤然停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覆盖在婴儿身上的灰金斑点,开始如活物一般蠕动起来,逐渐化为一道道神秘的纹路,顺着婴儿的身体蔓延开来。
当这些纹路布满全身的瞬间,婴儿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露出了一双奇异的眼眸——左眼燃烧着银色的火焰,右眼则是一片灰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而就在婴儿睁开双眼的一刹那,那些原本疯狂攻击的莲尸们,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一般,纷纷停止了动作,然后齐刷刷地跪拜在地。
而在莲尸群的后方,那道无面人形的身影,独目中猛然迸射出一道贪婪的光芒,口中喃喃道:“混沌种……终于成熟了!””
地脉炸裂,无数鎏金触须缠住婴儿。无名碑轰然倒塌,碑底的银莲花瓣纷飞如刃,割断触须的同时,也将婴儿的胸膛剖开——一颗跳动的灰金心脏暴露在空气中,每一下搏动都引得时空震颤。
“就是现在!”九幽的残魂自灰白玉石中挣脱,孢子凝成铁砧托住婴儿。铁匠锻锤的虚影自际坠落,锤头裹挟无色之火,砸向灰金心脏。
初代的独目在莲心尖叫:“休想!”
无面人形化为鎏金巨掌,却被银龙拼死咬住。白璃的龙魂从婴儿体内剥离,逆鳞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阿烬……借火一用!”
凌烬的石化身躯在时髓核心震颤,一缕无色之火穿透时空,附在锻锤之上。锤落心碎,灰金心脏炸为星尘,每一粒皆映着初代被剜目的瞬间。婴儿的胸膛空洞处,银莲根须交织成网,地脉银光如瀑灌入——
新山河印,于此重铸。
莲尸群在银光中化为灰烬,无面人形独目碎裂。初代的诅咒随鎏金液滴蒸发:“纵使湮灭……亦有后来者承吾志!”
无名碑废墟上,婴儿的胸膛被银莲填补,灰金纹路与银焰交融。他爬向凌烬的石化身躯,掌心贴上石像心口。银莲根须自指尖生长,缠绕石像,竟让灰金时髓逆流回莲心。
白璃的龙魂即将消散,逆鳞却突然脱落,化为银簪插入婴儿发间:“从今往后……你名‘无咎’。”
九幽的残魂在灰白玉石中轻笑:“这名字……真难听……” 随即彻底沉寂。
百年转瞬,无名碑废墟上崛起新城,名“莲烬”。
无咎长成少年,银簪封存着白璃的逆鳞之力,灰金纹路蛰伏在脊背之下。他常立城头远眺灰金裂隙——那里悬着凌烬的石化身躯,时髓凝结为水晶包裹其外,宛如一座倒悬的碑。
某夜血月再现,水晶裂开细缝。
一截石化手指坠入城中,被无咎拾起。银簪骤亮,簪尖浮现一行字:
“时烬未尽,轮回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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