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梁山大军得了探马急报,祝家庄防备森严,又有栾廷玉等好手坐镇。张正道当下传令三军,寻一处平整之地安营扎寨。
离那祝家庄三里开外,但见一片平旷之地,两边皆是荆棘丛生,中间一条黄土官道蜿蜒向前。
麟军统领刘广立马横枪,环视一圈建议道:“都督,此处地势开阔,正可摆下阵势。”
雄军副统领黄魁闻言,虬髯抖动间连声道好:“此处前可设鹿角拒敌,后有山洼可藏伏兵,正是扎营妙地!”
便是那副统领万夫雄亦是出言道:“俺看这地势,正合兵法!任他祝家庄千军万马,也叫他进不得半步!”
此三人皆是行伍出身,深谙排兵布阵之道。当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安营诸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张正道点头应允,顷刻间,锣声四起,众喽啰搬石垒灶,砍木立栅,不消半个时辰,一座营寨已初见雏形,鹿角如林,旌旗猎猎,只待那祝家庄前来厮杀!
待中军帅帐落成,内里悬虎皮交椅,左右立两面飞虎旗,案上摆着令箭兵符。
帅帐内,张正道头顶凤翅兜鍪,身穿连环锁子甲,外罩着一件玄狐大氅,端坐在虎皮交椅之上。先令人将刘广、扈三娘唤进来,声吩咐几句之后,这二人便悄然离去。
随即,聚将鼓三通响罢,梁山众将分列两厢。
但见左首雄军统领林冲持枪而立,右首麟军副统领刘麒、刘麟前后分立。护卫统领吕方甲胄鲜明,豹军统领狄雷、狄云摩拳擦掌。
张正道振甲而起,帐内铁叶铿鸣:“列位兄弟!此番兵发祝家庄,非为钱粮,实乃替行道!”
“这祝家庄累累恶行,那祝朝奉仗着三子祝龙、祝虎、祝彪骁勇,又与李家庄、扈家庄结为三庄同盟,在独龙冈一带作威作福。过往客商但凡未交‘买路钱’,轻则被劫财货、剥去衣衫,重则性命不保,尸首抛入山涧喂那豺狼虎豹;此庄庄丁更是横行乡里,强抢民女、霸占田产,百姓敢怒不敢言,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般恶贯满盈之辈,实乃理难容,人让而诛之!”张正道抛出祝家庄之恶行,牢牢占据大义。
林冲出列,沉声道:“末将请战,踏平祝家庄!”
刘麒、刘麟等人亦是纷纷出列请战。
张正道见军心可用,便挥动令旗,按剑起身,声震大帐:“今日我梁山六千儿郎兵刃齐举,必为百姓讨还血债!”
“击鼓,出兵!”
三通鼓罢,梁山营寨中分出两千兵马,刘麒、刘麟两兄弟一马当先,各挺兵器来到庄前搦战。
张正道、林冲、狄雷、狄云、吕方等人来到阵前,为刘麒、刘麟兄弟二人压阵。
远远望去,但见这祝家庄,正造在那独龙冈上,赌是易守难攻之地。三层城墙俱是顽石垒砌而成,瞧那高度,足有三丈,仿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祝家庄牢牢护住。
前后两座庄门,气势恢宏,两条吊桥高悬,平日里放下供人进出,一旦有警,拉起便是隔绝内外。墙里四边,窝铺林立,可供庄客们值守歇息,四下里遍插着枪刀军器,寒光闪烁,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门楼上战鼓铜锣摆放整齐,稍有风吹草动,便能敲响示警。
庄外环绕着一遭阔港,水波荡漾,好似然的护城河。粉墙傍岸而立,数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柳树沿着河岸生长,若是在夏日里长的枝叶繁茂,可遮阳蔽日,战时也能混淆敌人视线。
庄门外一座吊桥横跨阔港,连接着庄门,若收起吊桥,外人便难以靠近。
“踏入这庄内,其路径曲折多杂,四下里湾环相似,犹如一座巨大的迷宫。大路旁树木丛密,枝叶相互交错,可将空遮蔽,白日里走在其中,都难认路头,一到夜晚,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张正道对着身旁众人介绍着祝家庄内情形。
“听闻这祝家庄内还设有盘陀路,其中暗藏玄机,若无熟悉路径之人引领,贸然闯入,定会迷失方向,被困其郑”林冲出言道。
张正道笑道:“无妨,但凡有白杨树之处,便是可转弯的活路;若无此树,那便是踏入了死路。只是这盘陀路复杂多变,祝家庄的人也会时常变动标记,让外人愈发难以捉摸。”
不提梁山众人商讨破城之策,且听闻梁山贼寇前来搦战,祝龙按捺不住,正要出庄,栾廷玉伸手拦住:“且慢!贼军初来,锐气正盛,我等只宜坚守,待其懈怠,再出奇兵。”
三子祝彪却年轻气盛,哪里肯听,早已率五百庄丁拍马冲出吊桥,大喝道:“反贼快来纳命!”
刘麟冷笑一声,舞动浑铁长枪,拍马出阵,直取祝彪面门。两人战不十合,祝彪渐渐力怯,拨马便走。刘麒拍马追赶,却见祝彪突然回身,甩手便是一袖箭。刘麒眼疾手快,侧身躲过,那箭“嗖”地擦着头盔飞过,钉入身后空地之上。
祝彪便又挺枪来斗刘麟,二人正斗得难解难分之时,忽听西边马蹄声响,一标人马杀来,当先一人身披锁子黄金甲,猩红披风猎猎如火焰翻卷,手中两口日月双刀寒光夺目,正是扈家庄“一丈青”扈三娘。
但见她柳眉倒竖,丹凤眼迸射冷芒,娇叱一声:“梁山草寇,敢犯我祝家庄地界!”话音未落,已舞动双刀,上前助阵。
身后那扈家庄五百健卒各执长枪,列成雁翅阵压上,枪尖映着日光,恍若一片银蛇狂舞,直扑梁山军阵而来。
扈三娘拍马舞刀,与祝彪联手对战刘麟,那日月双刀舞得泼水不进,所过之处,飞沙走石。
祝彪立马横枪,望见扈家庄旌旗招展,心中大定,银枪遥指梁山军阵,声若洪钟喝道:“三娘来得正好!我二人夫妻同心,管教这群草寇有来无回!看我先取那贼将首级!“言罢双腿一夹胯下雪练也似的白马,银枪抖出七朵寒星,直取梁山阵前先锋刘麟。
扈三娘双刀舞出一片冷光,娇叱道:“兄长且看妹手段!”枣红马如电,竟与祝彪并驾齐驱,两口日月双刀寒光霍霍,所到之处,风声呜咽,恰似一对雌雄猛虎扑入羊群,直逼得梁山阵脚微微晃动!
张正道见状,不慌不忙挥动令旗,林冲、刘麒各率一军迎担霎时间,喊杀声震,刀枪碰撞火星四溅。
祝家庄内,祝龙见援军已到,不顾栾廷玉阻拦,当即大开庄门,亲率一千庄兵杀将出来,与梁山军马混战在一起。
却不知这正是梁山诱敌之计,张正道见敌军尽数出庄,猛然将号旗一展,只听一声炮响,狄雷、狄云率伏兵从两翼杀出。
祝家庄众人虽勇,却被截断退路,渐渐陷入重围。祝朝奉在庄墙上望见,急得顿足捶胸,忙命庄客擂鼓求援。
正是:机关算尽难挡虎狼之师,螳螂捕蝉怎料黄雀在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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