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未理会解缙的喜悦,稍作停顿后继续道:
“另外,我还打算编纂一本字典。
你素赢三百年来读书最多之人’之称,想必熟知的汉字数量不少,所以希望你能收集古今所有汉字,编撰成一部详尽的字典。
可用六十三个汉语拼音分类,或如《文解字》般依偏旁部首排列,让人能够快速找到每个字在字典中的位置,并准确解释每个字的意义。”
《文解字》是中国第一部按部首编排的字典,共设540个部首,收录9353个字,另有重文(古文、异体等)1163个,总计字。
既然朱瞻基推出了汉语拼音,自然不会忽略字典的重要性。
他深知字典对学生学习汉字的重要作用,它几乎是每位学子必备的工具。
无论是查找生字还是理解意义,字典都是不可或缺的助手。
比起将来交给他人处理,朱瞻基更倾向于亲自将此事交给解缙去做。
毕竟一个人读过三百年的书,既然识得那么多字,那就不该白白浪费了。
听闻朱瞻基的话,解缙的眼眸再度闪烁光芒,丝毫不觉得自己成了被人驱使的工具,反而满心欢喜。
编写汉语拼音教材已然足以让他名垂青史,若再加上一本字典,解缙几乎能预见,一旦这些东西传播开来,他的声望将达到怎样的高度。
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走出诏狱那,下学子蜂拥而至、夹道欢迎的情景。
想到这里,解缙不禁激动得面颊泛红,连忙向朱瞻基深深一拜道:
“臣解缙叩谢太孙殿下厚恩!”
“厚恩?”
朱瞻基对解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困惑,
他原本只是吩咐完任务,计划等这位三百年来最博学的人完成拼音与字典后,再提醒祖父关于解学士还健在的事。
看到解缙这般感恩戴德的模样,他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稍作思忖便明白了缘由。
朱瞻基嘴角微扬,看着兴奋不已的解缙,漫不经心地道:“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也不知等爷爷想起他时,他还是否这般雀跃。
朱瞻基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这个启蒙教材。
事情安排妥当后,朱瞻基示意解缙退下。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张懋忽然前来,递上一封密函,道:
“太孙殿下,这是锦衣卫从大同刚送来的消息。”
朱瞻基接过密函,单凭来自大同的内容就能猜到多半是爷爷那边的消息,于是打开密函。
张懋在一旁解释道:
“五日前,皇上命云南方面召回锦衣卫指挥佥事塞哈智返回京城接任指挥使之职。”
提到塞哈智接任指挥使一事,张懋神色如常,毫无失落之情。
他对这一结果早有心理准备,当初朱瞻基让他暂代此职时就已告知过他。
他亦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占据这个位置。
锦衣卫的职位虽挂在他名下,但他出身勋戚,仅此而已,若想真正掌控锦衣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更关键的是,太孙殿下正筹备幼军,他内心更渴望加入其郑
毕竟身为武将,他对战场的期待远超其他。
朱瞻基听完张懋的解释,看完密报后略作沉思。
他对塞哈智并不陌生,此人并非汉人,而是蒙古族。
提到塞哈智,就不能不提他的先祖赛典赤,后者在元朝初期便被授予云南首任平章政事之职,其后代在云南的地位也举足轻重。
而塞哈智正是赛典赤的第七代后裔。
尽管历史中对塞哈智并无太多记载,但他却是锦衣卫成立以来首位得以善终的指挥使。
锦衣卫首任指挥使毛骧因胡惟庸案被朱元璋处死以平息众怨;第二任蒋瓛则因泄露蓝玉的机密而被杀;锦衣卫后来被废除,直到朱棣复建时才有了纪纲,但他的结局也尽人皆知。
可以,凡是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人,几乎都难逃一死。
然而,这一命运在塞哈智这里发生了转折。
朱瞻基虽然从历史中得知对塞哈智鲜有记载,但这反而让他隐约意识到,塞哈智或许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加之祖父曾明确表示让朱瞻基暂时代管锦衣卫,此时派来一位与他争夺权力的人显然不合常理。
经过短暂思考,朱瞻基已然揣摩出朱棣的意图。
祖父绝不会随意提拔一名蒙古人至如此高位,原因很简单:塞哈智虽非汉人,但锦衣卫成员多为汉人。
塞哈智的到来并不会对锦衣卫的实际运作产生太大影响,却能有效监督锦衣卫的行动,同时确保朱瞻基在锦衣卫中的权威不受威胁。
或许祖父早已预见他将组建幼军,而张懋这样的角色也无法长期驻留锦衣卫,因此特意调来了塞哈智。
想到这些,朱瞻基心中释然。
在他看来,锦衣卫的价值主要体现在情报收集能力和诏狱权力上,至于谁担任指挥使,是否完全听命于他,并不影响他的整体布局。
因此,朱瞻基并未过多纠结此事,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了更重要的事务。
诏狱里的秘密终究难逃外泄之虞,所幸如今这里仅存孙若微与解缙等人。
想到孙若微,朱瞻基便忆起曾许诺为胡善祥安排侍女之事。
此时,将这位未来的孙皇后换个居所亦是时机。
至于解缙等人,无需过多忧虑,锦衣卫虽有权力,但此刻全掌控于他手,即便塞哈智到来,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指挥使,解缙他们修订教材之事不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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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盘算之际,朱瞻基向张懋嘱咐:“塞哈智抵达后,你即与他交接事务,幼军筹备也该着手了。
待交接完毕,我自会安排你加入幼军。”
张懋听罢,笑意浮现,长久以来的期盼终得实现,忙拱手领命,高声道:“末将遵旨!”
朱瞻基见状莞尔,暂未明确张懋在幼军中的具体职务。
他对幼军的构建思路颇为纠结。
一是因祖父赐予的兵力有限,总计不过五千人。
此数虽不算稀少,却也非庞大规模。
时局中,一场大战,五千人便如沧海一粟。
因此,幼军绝不能按常规军队操练,五千人规模难以应对常态战事。
若要建军,朱瞻基绝不会选择普通模式。
可若全盘依赖火铳或大炮构建神机营,又缺乏可行性。
一则当时火器威力不足,未能满足期望;二则身为监国太孙的身份限制了火器军备的规模。
即便朱棣默许,两位叔父亦断不会容忍,势必会在祖父面前煽风*。
朱瞻基亦不愿将希望寄托于朱棣的信任之上。
“这幼军筹建着实棘手啊!”
朱瞻基摇了摇头,将那些杂念抛诸脑后。
夜幕降临,他命张懋将孙若微带来。
来也巧,朱瞻基已有许久未见这位未来的皇后了。
尽管诏狱条件尚可,但终究是牢狱,与世隔绝。
几不见,朱瞻基发现孙若微消瘦了许多。
“你看啥呢?”
孙若微瞧见朱瞻基那似在打量商品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
她觉得朱瞻基有意为之,将自己囚于诏狱,却又不理不睬。
虽然诏狱之人不敢为难她,吃穿无忧,但这么多过去,即便寒冬腊月,她仍觉得自己浑身散发着异味。
毕竟诏狱里能有口水喝就不错了,谁会在意你能不能洗澡这种事?
朱瞻基见她怒气冲冲的模样,忍俊不禁:“我在看你啊,这儿只有我和张懋,难道我要盯着一个男人看不成?”
孙若微:“……”
“登徒子!”
朱瞻基的话让孙若微脸颊泛红,脱口而出一句。
朱瞻基听后莞尔一笑,丝毫不恼,靠在太师椅上,悠然道:“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好奇罢了。
咱们可是同一个爹妈养大的,我记得时候,你比你妹妹漂亮多了,如今怎么长大啦,妹妹越来越美,你倒是一点都不如从前,反而不如妹妹好看了。”
“你管得着吗?”
女人毕竟是女人,即便是亲姐妹,突然被朱瞻基比别的女子逊色,孙若微难免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我们姐妹长得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朱瞻基瞄了眼气鼓鼓的孙若微,心想这姑娘生气的样子竟然比笑起来更动人。
于是故意逗她:“这里面的道理可深奥得很,我想给你找个差事,要是你这模样让人不满意,我怕到时候对方一气之下不要你了,这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你想都别想!”
听到这话,孙若微脸色骤变,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算什么东西,太孙又如何,尽耍些人伎俩,有种你就动手杀了我,别想再戏弄于我。
我孙若微宁可冻死、饿死在这诏狱,也不会去做什么丫鬟!”
“这怎能称作戏弄?”
朱瞻基听着孙若微信誓旦旦的话语,轻轻抚着下颌,笑意吟吟地:“还记得上次给你的那个选项吗?这么久过去了,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孙若微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又瞪起愤怒的眼睛盯着朱瞻基:“我心里有数该怎么选。
要是叫我去做别饶侍女,你就别做梦了,哪怕死在诏狱里我也不会同意。”
朱瞻基听罢笑着问:“真的这样坚决?”
孙若微几乎没加思索便回答:“当然。
我绝不可能去做别饶侍女!”
对于侍女的命运,孙若微虽未细想也能猜到一二。
自从上次朱瞻基的话后,这些日子里她已想通了许多事情。
她内心明白自己等人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所谓的复仇也不过是个玩笑。
加上朱瞻基提及妹妹的讯息,她心中的复仇念头几乎彻底消散,更多的是渴望活下去,去见妹妹,与她重逢。
而不是纠缠于复仇,她很清楚,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参与其中,就一定会牵连到妹妹,而这并非她所愿。
但如果活下去的条件是沦为一个未知主饶侍女,甚至连对方性别都未知,那她也决不会接受。
毕竟她一直崇尚自由,如今不但要失去自由,还要屈居人下,倒不如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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