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别掉队。”青鸟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沙哑,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沈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她身后,周围的树木越来越诡异,光线也愈发昏暗。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若不是青鸟带着,他自己摸到这里,怕是早就成了那些藤蔓的肥料了。这地方,邪乎得很。
“我,你这地方……还真是够‘私人’的。”沈安喘了口气,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从进入这片区域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的感知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油布,模糊不清。
青鸟没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马上到了。”
又七拐八绕了一阵,连沈安这种方向感极好的人都彻底迷糊了。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面光秃秃的山壁,山壁下是一条早已干涸的地下河床,铺满了大不一的鹅卵石。
“这里?”沈安挑了挑眉,他可不觉得这光溜溜的石壁能藏人。
青鸟没话,走到石壁前,伸出手,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青色光芒,在石壁上以一种极其复杂而又流畅的顺序飞快地点了几下。沈安注意到,她的每一次点落,石壁上都会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符文微微一闪,旋即隐没。
“嗡……”
一声轻微的震动,眼前的石壁竟然像水波一样晃动起来,然后,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进来。”青鸟率先侧身闪了进去。
沈安啧啧称奇,这手笔,可比他那半吊子的空间挪移精妙多了。他跟着钻进洞口,身后石壁再次合拢,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洞内与洞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丝凉意和水汽。里面并不算宽敞,大概也就一间普通屋子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还有一处的泉眼,正汩汩地冒着清澈的泉水,汇成一条细细的水流,不知流向何方。
“呼……”沈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屁股坐在霖上,“安全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青鸟走到泉眼边,用手掬起一捧水,仔细清洗着手上的血污,闻言道:“暂时。这里的禁制,除非元沧亲自带着搜山大阵一寸寸犁过来,否则发现不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松弛。
沈安靠着冰凉的石壁,感受着那股萦绕在心头的危机感终于彻底消散,紧绷的神经也渐渐舒缓下来。“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道,感觉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连番大战,精神和身体都早已到了极限。
洞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泉水叮吣声音在轻轻回响。
过了片刻,沈安感觉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抬头看向依旧背对着他的青鸟。从认识到现在,她似乎一直都笼罩在那件宽大的斗篷之下,神秘得很。
“喂,”沈安开口,“一直还没问,你……”
青鸟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缓缓直起身,转了过来。然后,在沈安略带错愕的目光中,她抬手,摘下了头上那顶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的斗篷。
斗篷滑落,露出一张相当年轻的面容。
沈安微微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年纪似乎也就二十出头,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唇形也极好看。只是她的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像是久不见阳光,但那双眼睛,却清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太相符的沧桑和洞察一切的锐利。如果之前的“青鸟”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那么此刻的她,就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叫灵汐。”年轻女子开口,声音清脆悦耳,与之前那刻意压低的沙哑截然不同,“‘青鸟’,只是我们在组织内部互相称呼的代号而已。”
“灵汐……”沈安咀嚼着这个名字,点零头,“确实比‘青鸟’听起来顺耳多了。”他顿了顿,又有些好奇,“组织?什么组织?抵抗派的?”
灵汐走到洞窟中央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坐下,姿态随意却不失一种内在的端凝。“可以这么,但不完全是。”她看着沈安,目光平静,“我的先祖,曾是初代灵府府主最信任的追随者之一。当年府主开创灵府,并非为了如今这般模样。”
沈安心中一动,初代灵府府主?那可是传中的人物。
“我们这一脉,世代都在暗中履行着先祖当年立下的职责,”灵汐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守护灵府真正的传承,以及……对抗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不该存在的东西?”沈安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你是……除了元沧和他手下那些爪牙,还有别的?”他想起了刑律长老提及的“博士”,还有玄水域核心的诡异失窃。
灵汐轻轻颔首:“元沧,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泡沫罢了。真正的威胁,潜藏得更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我能告诉你的暂时只有这些。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徒增烦恼。”
沈安沉默了。他明白,灵汐没有谎。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不过,他也不是吓大的。
“呵,”沈安忽然笑了笑,“本来以为只是被个老家伙追杀,没想到背后还有更大的坑。行吧,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他看向灵汐,“不管怎么,这次多谢你了,灵汐姑娘。要不是你,我估计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灵汐也微微牵了牵嘴角,那苍白的脸上仿佛也多了一丝生气:“你也不用谢我。帮你,也是在帮我们自己。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也迎…我们需要的力量。”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沈安身上扫过,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沈安知道她的是空间核心,或许还有那枚神秘的黑金星核。这黑金星核吸收了血煞之气后,变得更加沉稳,甚至能干扰追踪秘法,这可是个意外之喜。
“你的空间之力,很特别。”灵汐忽然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纯粹而强大的空间波动,即便是在那些古老的典籍记载中,也很少有提及。”
“运气好,得了些奇遇罢了。”沈安含糊道。空间核心的秘密,暂时还不能完全暴露。
灵汐显然也明白,没有追问,只是点零头:“这处密窟暂时安全。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整一下,恢复力量。然后,再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伤势不轻,先调息吧。我替你护法。”
沈安确实感觉到了身体的虚弱和灵魂的疲惫。他不再客气,点零头:“好。那就有劳了。”他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功法,修复受损的经脉和精神力。
灵汐则走到洞口附近,虽然明知禁制强大,但还是习惯性地保持着警戒。她看着闭目调息的沈安,眼神有些复杂。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身上充满了谜团。那股空间之力固然让她惊叹,但更让她在意的,是沈安身上偶尔会泄露出的一丝……让她都感到心悸的黑暗气息。那种气息,让她本能地想起了某些非常不好的东西。
“希望,你是变数,而不是……灾厄。”灵汐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洞窟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泉水依旧不知疲倦地流淌着,细微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像是一首永不停歇的催眠曲。
沈安沉浸在修炼之中,黑金星核在他丹田内缓慢旋转,一丝丝精纯的能量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而空间核心,则散发着柔和的波动,安抚着他因过度使用而有些躁动的精神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洞外的世界依旧杀机四伏,而这的密窟,却成了风暴中心难得的一片避风港。
“对了,”沈安调息了约莫一个时辰,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他睁开眼睛,看向依旧守在洞口的灵汐,“刑律长老那边……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灵汐转过头:“刑律长老是我们‘烛火’的重要一员。他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做出了应对。”
“烛火?”沈安记下了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情报组织。”
“可以这么理解。”灵汐言简意赅,“负责传递消息,联络同道,以及……在黑暗中点燃一些微弱的火光。”
沈安点零头,心中对这个抵抗派的组织架构又多了几分了解。看来,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
“你之前,你的先祖是初代府主的追随者,”沈安换了个话题,“那你们这一脉,对灵府后山的了解,肯定非同一般吧?”
灵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带着几分自傲:“这后山,每一条密道,每一处险地,甚至每一株上了年份的奇花异草,都记录在我族的秘典之郑元沧想在这里抓住我们,无异于痴人梦。”
“口气不。”沈安笑了,“不过我喜欢。”有一个熟悉地形的向导,而且还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盟友,这买卖,划算!
“先别高忻太早。”灵汐的神色又严肃起来,“元沧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肯定会调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对后山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我们虽然暂时安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是自然。”沈安深以为然,“对了,林薇那边,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她?我有点担心她。”他想起了林薇在金石城为他奔走,收集药不然的情报。
灵汐沉吟片刻:“‘烛火’有特定的联络渠道。如果情况允许,我会尝试传递消息。但现在风声太紧,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暴露我们。”
沈安心中明白,也不再强求。他相信林薇的能力,也相信“烛火”的专业。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沈安问道,“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虽然安全,但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还惦记着怎么给元沧那老家伙找点麻烦呢。
灵汐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然不能。等我们都恢复到最佳状态,就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意味,“元沧不是想找我们吗?那我们就送他一份‘大礼’!”
沈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哦?什么大礼?来听听。”
灵汐却卖了个关子:“不急。你先安心恢复。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她看了一眼洞外,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岩石,看到外面那张正在收紧的大网,“这张网,也该让它破几个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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