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朋友们都看着暮光，脸色难以言喻。许久，苹果杰克露出微笑，甚至有点愉悦。“呃，暮...咱们早都知道了。”
暮光眨眨眼，看向苹果杰克，仿佛她刚刚长出四条前腿来。“诶？”她不知所措地动了动眉毛。
“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瑞瑞尖锐地，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你从来没有在意过吗？”
“我...你在什么啊？！我该在意什么？我错过了什么？！”暮光急忙道，将一只前蹄放到胸口。
蝶被暮光的声音吓得瑟缩了。“那个，呃，我们，也不确定，但是，嗯，我们...觉得云宝，呃，那个，你。”她紧张地微笑道。
“简直啦！”萍琪板着脸插嘴，眼睛亮了起来，“你们腻在一起，云宝从来没想过搬出图书馆，还隔三差五和你吵嘴打闹，你都感觉不到的吗？那，蝶还过，你们两个睡过一张床诶，”萍琪用一只蹄子揉了揉蝶的鬃毛，蝶瞪她一眼，“还超级超级开心的。”
蝶的脸稍稍泛起红晕，但也点点头：“嗯...虽然原话不是这样子的，但，呃，是我的呢。对不起啦？”她耸了耸肩，向后退了一步。
暮光看着朋友们，伸出前蹄放在额头上，想让自己心里的鹿安分下来。“所以，所以...你们...你们都知道，或者觉得，云宝喜欢我...只有我蒙在鼓里。”
“看来是这么回事儿，实话，咱们都以为你也喜欢她来着，”苹果杰克露出的微笑，随即换上严肃的神情，“那，这事儿挺好的，暮...但咱估摸着，你们刚聊得不咋好，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丢了魂儿似的...”
“我认为，苹果杰克得对。”瑞瑞叹了口气，朋友们的心情都阴沉下来，“对于刚刚得知有马暗中喜欢自己的马来，你看上去不太好...很不好。如果是我，我该是一蹦一跳地跑回来，还会唱歌的。”
暮光咽咽口水，耳朵垂了下去。她还没提到云宝遣她离开时，眼里的色彩——一到云宝对她的感情，她就不下去了。“嗯，呃...她...把我赶出来了。”她终于还是道，向后缩去。
“什么？！！”瑞瑞尖叫着，抓住暮光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你就让她把你赶出来啦？！！”
暮光想要从瑞瑞的蹄下挣脱，可是做不到。“啊呀！瑞瑞，放我下来！”她惊讶地哭叫着喊道。可白色的独角兽就是不听。
“这怎么可以！”瑞瑞抓住暮光的头，将她往地上拖，“你快回去给她——”
“瑞瑞！！”暮光大喊道，终于使出全力，从瑞瑞的怀抱中挣脱。她向后退了好几步，不悦地瞪着瑞瑞。“第一，云宝睡着了！她需要休息！第二...”暮光咬紧牙关，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她现在不想见到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对她怎么看。”
朋友们静默无声，苹果杰克和蝶用批判的目光看向瑞瑞。雌驹的脸色微微泛红，她低下头：“是、是啊...对不起，亲爱的，我只是...我以为...”
大堂里又陷入沉默。这一次，萍琪清清嗓子，打破了这沉默。“到睡觉，我们到镇上的旅馆去吧。他们那儿的床可舒服了，还有露娜月光莓酿的果酒。”
“露娜月光莓？”苹果杰克偏偏头，“咱从来没听过这玩意儿。”
“露娜月光莓是只能在月光下生长的一种植物，全马国只有林阴镇有适宜种植的环境。”暮光解释道，眼里又浮现出从前的书卷气来。
“到旅馆去，听上去确实是个好主意。那我们走吗？”瑞瑞朝诊所门点点头。
“是啊...挺不错的。我们明早再想办法把云宝转到马镇去吧。”暮光点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疲惫不堪。
“好耶！果酒万岁！”萍琪嚷嚷着，想要用自己一贯的活力四射带动大家的气氛。朋友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走出门去。暮光走在最后，她在门边停下，脸上浮现出困惑与愧疚的神色，看了一眼通向诊所走廊的门。
“...我对不起你，云宝。”她轻声自言自语，走出大堂，门在她身后自己甩上。
“我本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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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够...”邪茧女王低声怒道，不耐烦地瞪着一大团幻形灵粘液构成的囊状物——里面积满了粉色的魔法能量，“很多，但还是不够...”
“陛下息怒。”法瑞克斯在她身后不远道，“您不必同塞雷丝缇雅公主同样强力。她的卫兵里有许多我们的渗入者，因此她其实孤立无援，轻易就能打败。”
邪茧眯起眼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法瑞克斯在她灼热的目光下，赶紧低下头，心中暗自批判自己居然无意失言。邪茧若有所思地轻哼一声。“...关于渗透任务的完成度，以及她的下属将毫无作用，你的一点不错...但给我记着，这只马可是独自升降太阳的！如此强大的能力，根据记载，在塞雷丝缇雅掌权以前，是靠最顶尖的几只独角兽合力完成；要与这样一只能独自完成此事，连续一千年不断的雌驹对抗，本就必须心谨慎，做好万全准备。
更不用她的寿命。塞雷丝缇雅公主出生在一千年以前，这一千年里，几乎是独自统治马国。对于任何生灵——无论马还是别的什么——能维持这样长久的统治，绝非等闲之辈。这位蹄踏日球的公主，有以上两大危险——决不能有任何闪失！”邪茧解释完，又看向那充满爱意的囊状物，若有所思地低吟。
法瑞克斯缓缓抬起头，审视着女王的脸色。“我明白了，陛下...请原谅我的愚昧。我们，忍受了太久的饥饿...我失掉判断力了。”
邪茧回头看向他，有些同情地微笑。只是有一点点。“我能理解你的饥饿，法瑞克斯。远离巢穴如此之久...你们都还算做得很好。然而，”她微微眯起眼睛，“有一个例外，对吧？”
法瑞克斯用力咽咽口水，看向洞穴里的地面。“您是，索拉克斯吗，陛下？”他不安地问。
邪茧苦笑两声，从囊边走开，走过法瑞克斯身旁：“你的这位弟弟可真是个怪胎，法瑞克斯。他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工兵里，和平病最重的一个；可他也是少有几个能凭空伪造身份，还能完美复制对象的工兵...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赋不菲，我们早就吸干他，把他丢进沙漠里去了。”
“他也正在努力，陛下。”法瑞克斯勉强道，努力想要祛除心中升起的不安，以及不合时夷寒颤，“不久前，他成功替换了一只马，没有引起注意，现在正在冒充对象；那只马，有一个妹妹，关系亲密，索拉克斯也带回了充分的食物。”
“我有所耳闻...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他长期留在巢穴里。”邪茧思索道，威胁地一步步绕着法瑞克斯踱步，“或许，只有让他实地参战，才能治好他那愚不可及的善意。”
法瑞克斯什么也不敢，女王停在他面前。他紧紧盯着地面。
“然而，渗透与取代只是一方面。如果我们需要在这些马身上得到足够的食物，还需要捕获更多马。我真心希望，你这同巢孵化的弟弟，能好好的打一仗，法瑞克斯。”邪茧几乎是在嘲弄着他，“这样的赋，浪费掉多可惜啊...管好他，明白吗？”她伸出一只前蹄，放到法瑞克斯头顶，法瑞克斯条件反射似地僵在原地。
“遵、遵命，陛下。索拉克斯真的有很大进步。我相信，他很快就会认清现实。”他勉强保持着镇定，只在第一个字紧张地卡顿一下。
“很好。如果他没有用了，就由你来处决他。”邪茧微微嘶声，在蹄子上加了些力，将法瑞克斯摁倒在地。
“陛下？”他不适地喘息着，但一寸也不敢动。
“如果索拉克斯是一个废物，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同样失败。”邪茧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毫不在乎，她俯身在法瑞克斯耳边道，“你们这一巢的其他几个，都向真正的女王宣誓效忠。你也一样——可是，我不禁想起你还是个没用的虫子，还能塞进我蹄子上的洞里时，你可是费尽心思保护那个子...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废物，宁可跟木棍石头做成的玩具做朋友，也不愿和同巢的幻形灵并肩站立的废物。”
“他——索拉克斯是我的弟弟。”法瑞克斯开口了，声音明显在颤抖，“我、我当时就能看、看到他的潜力，仅此而已！我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才、才帮忙的！”
邪茧若有所思地轻哼，收起踩在法瑞克斯头顶的蹄子。“我知道，你就连帮助他的时候，也没给过他好脸色...”邪茧喉咙里传出残忍的笑声，“他也很擅长伪装术。然而，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为何如此...谨慎。”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光，“毕竟...这样的保护欲...也不常见。”她露出尖牙笑了笑，转身离开。
法瑞克斯没敢抬起头，一直等到邪茧走远。
- - -注 释- - -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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