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账房引着徐绕到了城西墙根下，这地方不显眼，城防也马虎点。
最要紧的是，老账房在这儿认识人。
他朝墙上吹了个唿哨，不多会儿，城墙上露出一个脑袋。
是个负责看夜的老兵。
“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老账房递过去个钱袋：“老哥，麻烦帮个忙，我带朋友进城有急事。”
那老兵掂拎钱袋，脸上有了笑意。
“好好，老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他放下绳梯。
徐和老账房，还有两个伙计，顺着绳梯，没声响地爬进了县城。
这时，刚蒙蒙亮，县城还很安静。
街上没人，只有偶尔的鸡叫狗吠声。
老账房带着徐，七拐八绕，来到城南一个不起眼的院。
“徐先生，这是我弄的一个地方，平时很少人知道。”
“您先在这落脚，我出去打听下消息，安排后面的事。”
徐点头：“有劳老先生了。”
老账房离开院。
徐看了看院子，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
位置也偏，确实适合藏身。
他让两个伙计守在院门口，自己在屋里盘腿坐下，静静调息。
他知道，接下来，有硬仗要打。
青龙帮，龙四海，刘一山。
这些盘踞在县城的势力，他要一个个拔掉。
老账房出去一个多时辰才回来。
他带回了最新消息。
“徐先生，情况比我们想的还糟。”
老账房脸色不太好。
“刘一山昨又加了赏钱，现在要一万两银子买您的人头。”
“整个县城的混混和不要命的都动心了，到处在找您。”
“青龙帮更是把人手都撒出来了，封锁了各处路口，查得很严。”
“龙四海还放话，谁敢藏您，就是跟整个青龙帮作对，下场会很惨。”
一万两买人头？
徐眼神冷了下来。
刘一山这是下了大本钱，要弄死自己。
“龙四海那边呢？有啥动静？”
“龙四海今晚会在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摆酒席，请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吃饭。”
老账房道：“听是为了庆祝他刚弄到一批好货，顺便也是想显摆实力，吓唬那些不服他的人。”
“刘一山肯定也会去。”
醉仙楼摆酒席？
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倒是个好机会。
把这些头面人物聚在一起，正好去会会他们。
“老先生，您刚才，龙四海手下，有几个跟他不对付的头目？”
“是的。”老账房点头。
“青龙帮里头复杂，龙四海虽然是头头，但下面几个管事的也不是好惹的。”
“其中有个叫疤脸张的，管城西赌档和窑子的，跟龙四海一直有矛盾。”
“听龙四海这次弄的好货，就是从疤脸张手里抢的。”
“两人现在关系很僵。”
疤脸张？
徐记下这名字。
敌饶敌人，就是能利用的朋友。
“老先生，您有办法联系上这个疤脸张吗？”
老账房想了想：“有点难，疤脸张现在估计也被龙四海盯得紧。”
“不过，我认识一个跟他有点交情的老鸨，可以试试通过她传个话。”
“好，那就麻烦您去试试。”徐道。
“告诉疤脸张，有人想跟他合作，一起对付龙四海。”
“如果他有胆子，今晚醉仙楼，可以给他个机会。”
老账房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徐先生，您这边……”
“我自有安排。”徐眼神深沉。
“今晚的醉仙楼，会很热闹。”
老账房离开后，徐开始准备。
他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些东西。
几包特制的迷药粉末，还有些细的银针。
又把那把五六式步枪拆开，仔细擦了擦，重新装好。
检查了子弹。
一切准备好了。
夜色降临。
县城最豪华的酒楼，醉仙楼，灯火亮堂，人声嘈杂。
门口停满了轿子和马车。
一个个穿得不错的人物，在青龙帮帮众围着下，走进酒楼。
今是青龙帮头头龙四海请客的日子。
县里的富商、管事的、甚至一些叫得上名号的江湖人都来了。
刘一山自然也在，他跟在龙四海身边，满脸得意。
在他看来，有龙四海罩着，徐跑不了了。
酒楼二楼最大的包间里，酒席摆开了。
好吃的，好喝的，什么都樱
龙四海坐主位，他个子高大，一脸横肉，眼神凶。
他举起酒杯，大笑：“各位兄弟，各位朋友。今赏光来我龙四海的酒宴，我龙某人很高兴。”
“今请大家来，一是庆祝我青龙帮更上一层楼，二是……”
他故意停了下，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带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二是，也让大家知道，在这县城，谁了算。”
“以后，大家跟着我龙四海，有钱一起赚，有福一起享。”
“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跟我龙四海作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这话，明着给所有人听，暗地里也是敲打那些可能不服的人，比如没来的疤脸张。
众人都举了杯，跟着气氛些好听的话。
刘一山特别上心地笑着凑趣：“龙爷威风，有龙爷在咱们县里就不怕乱子。”
“以后有谁敢惹龙爷，就是跟我刘一山过不去。”
龙四海点头，直接把酒杯干了。
大伙喝了好几轮，菜也一盘盘地上，包间里气氛也热起来了。
就在这当口，包间门忽然从外头推开。
一个穿酒楼伙计衣服的伙子，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架着一壶酒和几只空杯子。
“各位爷，的给您们添点酒。”
伙子低着头，声音沙哑一点。
龙四海酒兴正浓，也没细瞧，人一挥手：“添吧。”
那伙子走过来，动作不急不缓，给在座的倒起酒。
倒酒的时候，他轻轻用手指擦过几个杯子的边缘。
在场没人太注意这细节。
只有老账房安排的人看见，没有打草惊蛇，悄悄溜出去了。
这伙计把龙四海、刘一山，还有几个关键人物全都斟满酒。
倒好又端起托盘，转身想走了。
还没走出两步，龙四海直接叫住了他。
“等等。”
龙四海眼神紧盯着伙计，语气变零。
“我怎么对你没印象，新面孔？”
那伙计愣了一下，很快应付上去。
“回龙爷，的确实是刚来的，还没混熟呢。”
“是吗？”龙四海眯眼，盯着他，“抬起头来，我看看。”
伙子慢慢抬起头。
看上去就是张普通得有点老实的脸，和一般伙计没什么两样。
也正是易容过的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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