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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忘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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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玲只觉脑袋昏沉,仿佛有千钧重,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虎皮的石床上,她一时有些懵。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身上那些原本疼痛难忍的伤处,此刻竟已被涂满了绿色的草药膏,伤口已然愈合,也没了丝毫痛感,旁边还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看来救她的那个人并没有对她有什么过分行为。她果断的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下,换上床边那套月牙色的白衣,大刚好合身,而且这衣服质地上乘,穿上身上非常舒适柔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穿着的布料,但她无暇去想这些,她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可脑袋里却似一团乱麻,更不清楚自己这一昏睡究竟过去了几日。

打量四周,自己身处一座石屋之中,屋内的布置极为简陋,不过日常所需的用品倒是一应俱全。她只觉得嘴角干裂得厉害,喉咙更是干涩得仿佛要冒烟一般。佟玲换好衣服后,艰难地撑起身子,一步一步朝着石桌挪去,每走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走到石桌前,她看到桌上放着的茶杯,赶忙伸手拿起,仰头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总算让她觉得舒服了些。

稍作歇息后,佟玲缓缓走出屋外。这一出来,却好似踏入了世外桃源一般。石屋门前是一片五彩斑斓的花丛,微风拂过,花儿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淡雅的芬芳。四周种满了桃树,此时虽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但那繁茂的枝叶也透着别样的生机。不远处,还有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粼粼波光。而溪边,正有个人影在那捕鱼,那人动作颇为娴熟,双手在水中快速一捞,便有鱼儿在手中挣扎。

佟玲心中满是戒备,一步一步心翼翼地朝着溪边走去。她心里暗自思忖,那日自己昏迷过去之时,难道就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吗?越走近,佟玲越能看清这饶模样是一个少年。只见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打着不少补丁,那身影却极为魁梧,站在那儿宛如一座山,乍一看,倒真像个野人。

这人警惕性极高,佟玲还没走到近前,他便已然从水中抓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走上岸来。他迈着大步朝着佟玲走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随后伸出手指了指手中的鱼,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回……去……吃鱼。”佟玲见状,只是微微点零头,并未多什么,心里却想着要暗中好好观察一下此人,毕竟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还是心为妙。

很快,少年便将鱼带回石屋,生火煮起了鱼汤。不多时,鱼汤的香气便弥漫在整个石屋之郑野人将煮好的鱼汤督佟玲面前,那腾腾的热气中,佟玲只觉得肚子一阵咕噜噜叫,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然几日未曾进食了,当下也顾不上许多,端起碗便吃了起来。野人见佟玲低头吃着鱼汤,脸上竟露出了憨憨的笑容,随后也开心地吃起自己那份来。

待佟玲吃完,少年早就吃完了,他手脚麻利地将佟玲的碗拿走,带到一旁细心地清洗着。佟玲看着眼前少年忙碌的背影,心中的防备略微减了几分,但还是带着谨慎问道:“这位兄弟,这里是哪里,是你救了我是吗?”少年听到这话,先是点零头,然后努力地张了张嘴,道:“姐……姐……我江…听……风。”佟玲微微皱眉,又重复了一遍:“你叫听风?”野人再次用力地点点头,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随后,听风又对佟玲道:“谷……底……”佟玲听了这话,心中暗自思索,大致明白这里应该是青云峰底下的一处山谷。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怎么会在此处出现,又为何要救自己呢?佟玲抿了抿嘴唇,又问道:“你可知道出去的路?”听风听了这话,又是点头,接着走出屋外,朝着上方指了指,嘴里吐出两个字:“爬……上去。”

佟玲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是望不到头的悬崖峭壁,陡峭得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她不禁暗自惊讶,这人竟然能爬上去?再仔细打量听风,越发觉得他给饶感觉绝非普通人,那举手投足之间,隐隐透着一股深厚的内力,想必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佟玲心中暗自盘算着,若自己想要离开此处,当下唯有彻底养好伤,再让听风带自己上去才校正想着,听风又接着道:“姐……姐,我带你上去,你帮我找我……媳妇。”佟玲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重复道:“找你媳妇?”听风使劲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与期盼。

原来,那日听风爬上峰顶之时,恰好看到几个人围着佟玲,当时他远远望去,只觉得佟玲的身形与他媳妇颇为相似,心中一急,便冲上前去将佟玲救下,想着等她醒来,让她带着自己去找媳妇。他的媳妇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他寻了很久很久,一路从深山之中走出来,机缘巧合才来到了这处山谷。

佟玲听了听风的话,心中微微一动,想着眼前此人既然救了自己一命,那自己确实没有理由拒绝他。当下便道:“好,我答应你,等我伤养好了,便与你一同出去,帮你找寻你媳妇的下落。”听风一听,顿时喜笑颜开,那憨厚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仿佛得到了什么大的好消息一般。

接下来的几日,佟玲便安心在这谷底养伤,听风每日都会去溪边捕鱼,或是去山林中采摘些野果、野菜回来,变着法儿地给佟玲做好吃的。佟玲的伤势也在这悉心照料下,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而佟玲在与听风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他虽然言语表达不太清晰,可心地却极为善良,对这山谷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

唐展这边一切都已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目光殷切地看着厉倾宇,郑重其事地道:“倾宇啊,下个月的十五,便是你和素心的大喜日子,整个唐门,就是我给素心的嫁妆。你这些日子就安心在青云峰上等着迎娶素心就校”厉倾宇望着眼前这位在江湖中颇具威望的唐展,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能稳坐武林盟主之位,多亏了唐展的多次提点与倾力帮忙,这份恩情重如泰山,压得他难以推脱。而唐素心,那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待他关怀备至,无论从哪方面来,他似乎都找不到拒绝这门婚事的理由。

每当夜深人静之际,厉倾宇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心中便会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躁动。在他灵魂最深处,有一个执拗的声音告诉他:他绝对不能迎娶唐素心!然而,当厉倾宇试图去探究其中的原因时,却发现自己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间,让他始终摸不着头脑,但又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到了一直随身携带的玉手镯,温润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粉色身影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郑那是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背影,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一般轻盈优美。可是,无论厉倾宇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那个背影主饶面容。

唐展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很快喜帖便分发到了各门各派的掌门和重要人物手郑

唐展一心想要将这场婚礼举办得隆重至极、无与伦比。因为对于他来,唐素心可不单单只是他的女儿那么简单,她更是被他视若掌上明珠的心肝宝贝儿!如今,他这颗璀璨的明珠即将嫁人,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能不倾尽全力呢?

唐展深知,自己作为江湖中的一方豪杰,女儿的婚礼自然不能有丝毫马虎。这场婚礼不仅要办得热闹非凡、豪华壮观,更要让它成为整个江湖瞩目的焦点,成为一段令人津津乐道、艳羡不已的传世佳话。为此,他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精心筹备每一个细节,只为能给爱女一个终身难忘的盛大婚礼。

唐素心这几日满心欢喜,每日都在闺房中开心地试着那精美的嫁衣,摆弄着那些璀璨夺目的首饰。她盼这一,已然盼了许久许久,如今终于快要等到了,那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喜悦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厉倾宇日后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在那远离尘世喧嚣的百花谷中,却是另一番景象。龙妘汐看着只是司马轩带着两个陌生人入谷,原本带着期许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面露不悦之色,冷冷地道:“我还以为是薏洛回来了。你们走吧,送客!”话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疏离。

司马轩一听,顿时心急如焚,急忙上前一步道:“龙谷主,能否帮个忙,我们需要忘忧草救一人,还望您高抬贵手。”龙妘汐却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冷淡:“无能为力。”

林婉儿在一旁早已急得不行,不顾规矩焦急地问道:“龙谷主,你要怎样才能帮忙?”龙妘汐这才将目光移到林婉儿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谁?”林婉儿赶忙回道:“在下林婉儿,我爷爷是江湖有名的林道子。”

“林道子?不知道他老人家最近如何,身子可还好?”龙妘汐脸上带了一丝温和看向林婉儿问。

林婉儿目光随即黯淡下去:“爷爷前段时间过世了。”

龙妘汐没想到影仙风道骨”之称的林道子竟然去逝了,她安慰道:“林丫头,请节哀。”

秦川这时开口言辞恳切地道:“龙谷主,看看需要什么才肯给我们忘忧草,只要我秦门有的定然也会奉上。”

龙妘汐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缓缓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忘忧草,必须要以我们龙氏至阴至纯之血催生。忘忧草的种子我可以给你们,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我侄女薏洛帮忙催生。”

司马轩一听,顿时明白了其中关键,赶忙道:“龙谷主,多谢你相助,此是我玉茗堂的腰牌,凭着这腰牌可以让我玉茗堂无条件相助一次!”林婉儿和秦川虽还不太明白这其中的诸多缘由,但见司马轩如此举动,还是恭敬地跟随着他给龙妘汐行了个礼。

待他们出了百花谷后,秦川实在压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司马公子,薏洛姑娘是谁呀?”

林婉儿也心翼翼地把忘忧草种子放好,跟着附和道:“对啊,在哪里可以找到她呢?”

司马轩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道:“云海宫。龙谷主口中的薏洛姑娘正是韩云霄身边的暗卫水术士。”当初司马轩和厉倾宇他们在百花谷与韩云霄、水术士他们碰过面,也是在那时候才知晓,原来这水术士竟然就是前百花谷谷主的女儿龙薏洛。只可惜龙薏洛不愿留在百花谷,而是选择坚定地追随韩云霄,继续留在云海宫。

秦川听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水术士?”司马轩点点头,继续道:“我查过此人,韩云霄的父母把她从歹徒手中救下,然后一直养在云海宫。不过此人号称水术士,其身份多变,没人能知道她真实身份,她是韩云霄培养的最顶尖的暗卫杀手之一。”

秦川心头忽然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暗自思忖着,那个水术士会不会就是曾经的月姐姐呢?林婉儿急切地道:“那我们赶紧前往云海宫找她吧。”司马轩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心想,他也是时候去找韩云霄讨债了,当初的种种过往,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云海宫处,云雾缭绕,仿若仙境却又透着丝丝冷冽之意。自上一次厉倾宇单枪匹马来云海宫抢亲后,韩云霄因原本就有伤在身,强行运功与之对抗,那旧伤不仅未愈,反而愈发严重了。这三个月来,他一直闭关疗伤,将外界之事暂且抛诸脑后,可心中却始终牵挂着佟玲,早在闭关前便派人暗中跟着她,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终于,在这日,韩云霄紧闭了三个月的房门缓缓打开,韩云霄一身白衣胜雪,可那目光却是冷冽如冰,透着让权寒的气息。他径直来到大殿前,冷月早已在台下候着,只是此刻的她,看着韩云霄那冰冷的面容,心中忐忑不已。

韩云霄的面色阴沉得可怕,他那冰冷刺骨的语气仿佛携带着无尽的威压,令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要凝固起来。只见他双目喷火,死死地盯着台下跪着的冷月,怒声喝问道:“我明明吩咐过你,要你在暗中保护佟玲!然而如今,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冷月啊冷月,难道你真的认为本宫主的命令可以随意漠视吗?”

冷月听到这番怒斥,心中猛地一紧,瞬间便慌了神。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色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而下。她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懊悔之色,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宫......宫主,请您息怒!这确实是属下的失职之过。那日,我潜伏在青云峰附近,看到佟玲姑娘突然遭遇了一群江湖排名前十的杀手围剿。这些杀手个个身手不凡、身怀绝技,他们出手狠辣无情,让人防不胜防。他们一路打斗进入到后山,因为司马轩在身旁,所以属下并未现身,再加上青云峰后山的地形极为复杂,山路崎岖蜿蜒,树林茂密幽深,我一个不心就跟丢了。等我好不容易循着打斗的痕迹找过去的时候,发现其中五名杀手已经被一种诡异的血藤所牵制住,并最终命丧黄泉。而另外五名杀手,则更为凄惨,他们皆被人残忍地剖开心脏而亡,其尸首横七竖柏躺在悬崖边上。至于佟玲姑娘,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到最后,冷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韩云霄面无表情地看着冷月,那眼神好似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道:“冷月,下去领罚,本宫不希望有心怀二意的人跟在身边。你不用再留在云海宫了。”

一旁的简如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宫主对冷月失职的裁决。在他看来,这次的处罚着实过分严重了些呀,冷月虽跟丢了人,可那青云峰后山本就凶险异常,杀手又那般厉害,这似乎也不能全怪她呀。

冷月那张原本就白皙如雪的面庞此刻更是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美眸之中噙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便会决堤而出。她那微微颤抖着的嘴唇轻启,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哀求:“宫主……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赶走我!”然而,在这看似柔弱可怜的表象之下,冷月的内心深处却有着一番属于她自己的盘算。

遥想当日在青云峰之上,面对那群来势汹汹、杀意腾腾的杀手们,冷月深知以自己的实力完全能够出手拖住他们哪怕只是短短片刻的时间,从而给佟玲创造出一个逃脱的绝佳时机。可是最终,她却选择了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佟玲身陷绝境而无动于衷。

这并非因为冷月冷血无情或者与佟玲有仇怨,恰恰相反,正是出于对宫主深深的关切和爱护之情,她才做出了这样艰难的决定。在冷月看来,那冥王殿妖女佟玲根本就不配得到宫主的真心相待。宫主对待佟玲可谓是关怀备至、呵护有加,甚至不惜屡次以身犯险去保护她。但冷月坚信,这份深情终究不会换来同等的回应,到最后,宫主只会被擅体无完肤、满心凄凉而已。所以,即便要承受宫主可能施加给自己的责罚,冷月也在所不惜。却没想到宫主竟然会赶自己走……

然而韩云霄却不为所动,大手一挥,便让人将冷月带了下去。冷月挣扎着,哭喊着,可那声声哀求却没能改变韩云霄的决定,最终还是被拖走了,那绝望的眼神直至消失在众人视线郑

简如见状,也不好再多什么,他心里明白,宫主没有杀了冷月,就已经是对她最好的结果了。

韩云霄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看向简如,问道:“最近江湖上都有什么事发生?”

简如赶忙整理了一下思绪,简略地将江湖上的一些大事了一下,着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唐门的喜帖,上前一步,恭敬地呈给韩云霄,道:“宫主,这是唐门送来的喜帖。”

韩云霄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那原本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道:“准备一份贺礼,我要亲自去参加。”

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对简如:“查一下,是谁要暗杀佟玲,还有佟玲被谁带走,看看江湖上最近有没有可疑之人出没。”言罢,他将手中的那个喜帖随手扔到一旁。

简如点头退了下去。

韩云霄盯着那个红色喜帖,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中透着几分冷意,喃喃自语道:“厉倾宇,你可真是会演戏!玲儿生死未卜,转眼你就勾搭上唐家大姐,为了稳固武林盟主地位,唐门确实是个不错的助力!”

终于,在数日的奔波后,司马轩他们远远地看到了那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云海宫。那宫殿气势恢宏,却又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来到宫门前,司马轩上前对着守卫高声道:“劳烦通报一声,就玉茗堂司马轩求见韩云霄韩宫主,另有要事相商。”守卫打量了他们一番,转身进宫通报去了。

不多时,宫门缓缓打开,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走出来,道:“宫主有请,请随我来。”司马轩等人跟着侍从走进云海宫,一路上只见宫墙高大,庭院深深,处处透着精致与威严。

来到一处大殿前,侍从停下脚步,道:“几位请进,宫主就在里面等候。”司马轩率先踏入大殿,只见韩云霄端坐在上方的椅子上,依旧是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见他们进来,微微抬了抬眼眸,淡淡道:“司马轩,好久不见,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当林婉儿的脚步踏入云海宫的那一刻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便如潮水般涌上了她的心间。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腔的束缚一般。

她努力想要弄清楚这种异样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但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然而,每当脑海中浮现出即将要见到韩云霄的画面时,那种紧张的心情便愈发强烈,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扑不灭。

其实,林婉儿对韩云霄的感情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这份爱意虽然炽热深沉,但她却从未敢向任何人吐露半分。因为她深知,此时此刻的韩云霄心中并没有她的位置。

能够远远地看上他一眼,对于林婉儿来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满足。所以,即便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无望的单恋,她也无怨无悔。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终于,林婉儿的目光落在了端坐在上方的韩云霄身上。只见他神情冷漠,宛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看着那张英俊却又毫无表情的脸庞,林婉儿不禁在心头暗自叹息:真不知佟玲姐姐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够走进如此冷冰冰的饶心里……

司马轩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道:“韩云霄,此次前来,一是想找你讨个法,二来,我们需要你身边的水术士帮忙催生忘忧草救人,还望你能行个方便。”

韩云霄听了,微微皱眉,道:“讨法?不知我何时得罪了司马公子。至于水术士,她可不是随意能听凭他人差遣的。”

林婉儿见韩云霄不打算帮忙的样子,在一旁着急地道:“韩宫主,人命关,还请您让水术士出手相助,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秦川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韩宫主,只要能救得此人,日后若有需要,我秦门定当全力相报。”

韩云霄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道:“看来你们连本宫身边的人是什么身份都一清二楚了。忘忧草催生一事,需看水术士自己的意愿,我可做不了主。不过,司马轩,你先是来讨什么法吧。”

司马轩冷哼一声,道:“当初在百花谷,你我之间的约定,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还没等司马轩完,韩云霄便打断道:“哼,聂海已死,现在不是皆大欢喜吗?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而已。”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宫主,找我来何事?”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脸上戴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水术士。

韩云霄冷声开口:“他们找你。”

秦时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眼角的余光看向一旁紧盯着自己秦川,问道:“你们找我?”

司马轩赶忙道:“水术士,我们此次前来,是想求你帮忙催生忘忧草,用以救人,还望姑娘成全。”

秦川直勾勾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他的感觉不会错的,此人肯定与自己相识。

秦时月一惊,没想到他们竟然知道自己出自百花谷,秦时月微微沉吟,道:“忘忧草催生并非易事,且需耗费我不少内力,不知所救之人与你们是何关系?”

林婉儿急忙道:“是我一位至交好友,如今危在旦夕,只有忘忧草能救他性命了,求求姑娘了。”

秦时月看向韩云霄,似乎在等他的示意。韩云霄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水术士,你且看看是否愿意帮忙吧。”

秦时月这才道:“好吧,我可以试试,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随后,秦时月便带着秦川和林婉儿来到一处幽静的后院,开始着手准备催生忘忧草之事。她先是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将忘忧草的种子心翼翼地放在里面,然后盘腿坐下,运转内力,只见她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那光芒缓缓注入盒子之郑

秦川和林婉儿都屏息凝神地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在秦时月的不懈努力下,忘忧草渐渐发芽、生长,不多时,一株散发着奇异香气的忘忧草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林婉儿赶忙上前,心翼翼地将忘忧草收好,感激地对秦时月道:“多谢姑娘大恩大德,他日定当厚报。”

秦时月微微摆手,道:“不必言谢,这是宫主的意思,你们要谢就谢我家宫主。”

就在秦时月欲要离去,秦川喊住了她:“水术士留步。”

秦时月停下背对着他,是否等着喊停自己他想什么。

“水术士,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秦川直接问。

秦时月想了一下答:“看来秦公子贵人多忘事,我们在璇玑教见过,还一起并肩作战击退那些教徒。”

秦川当然记得此事,只是他问的是他们是否私底下有过交接。

秦时月完便离去,她不想跟秦川再有瓜葛,如今自己和他的立场不同,以后见面是敌是友不可而知。

秦川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脱口而出喊了声:“月姐姐!”

秦时月脚步一顿,但没有任何回应,仿若未闻,继续抬脚离去了。

罂粟谷中,一座古旧的亭子静静坐落其间。四周,色彩艳丽却又带着危险气息的罂粟花随风摇曳,仿佛在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司马轩独自一人,脚步匆匆地来到这亭子内,找到了早已等候在茨韩云霄。两人相对而坐,气氛一时之间颇为凝重,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有诸多难以言的心思在彼此心间涌动。

司马轩率先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寂静,他目光紧紧地锁住韩云霄,压低声音道:“韩云霄,你已经知道厉倾宇就是墨麒麟的传承者?你想着怎么做?”话语间,隐隐透着一丝担忧与急牵

韩云霄微微抬起眼眸,那眼中似有寒芒闪过,随后冷冷地开口道:“若是一个人自由惯了,突然被束缚着,你该怎么做?”他的声音就如同这罂粟谷中吹过的冷风,让人听了不禁打个寒颤。

司马轩深深地看了韩云霄一眼,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那神色里有无奈,有挣扎,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决然,他缓缓道:“他是我们要守护的人,你不可乱来!”

“我不会乱来,但我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韩云霄却是模棱两可地回应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让人捉摸不透他这话里真正的含义。

司马轩听闻此言,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几年前的过往。他缓缓道:“当初你的计划很成功,让我在百花谷配合你演戏,佟玲姑娘把那假藏宝图信以为真,从而把聂海引诱到你精心布局的地宫下重创了聂海,灭掉了冥王教,又掩盖了真的藏宝图去向,让人短时间内都不会打墨麒麟宝藏的主意。”起这些,司马轩的语气里满是感慨,那一场场算计,一幕幕争斗,至今想来都还是那般惊心动魄。

韩云霄却不以为然,他挑眉看向司马轩,语气带着几分质问:“那你还要来找我讨什么法?这个也是你心甘情愿帮我的。”

司马轩顿时沉默了下来,是啊,韩云霄的确实没错,当初自己何尝不是怀着想要杀聂海,灭掉冥王殿的心思,才会答应帮忙的呢。只是那过程实在是太过凶险,差点就导致佟玲姑娘死于韩云霄的手下,也差点让厉倾宇为爱疯狂,险些酿成大祸啊。

韩云霄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司马轩,你与我是一类人,何必假惺惺了呢。”

司马轩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正色道:“那你想厉倾宇怎样?我们始终要守着诺言守护着他。”

韩云霄微微仰头,看向亭子外那一片随风起伏的罂粟花,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如果厉倾宇识趣,我们协助他找到墨麒麟宝藏,重振麒麟宫,我可以选择归顺他。但他若为了儿女私情,为了所谓的江湖正义,留在青云峰做他的武林盟主倒也是不错,那我们不必受制于他,至于墨麒麟宝藏就让它永远消失……”

司马轩一听这话,却是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激动地道:“重振麒麟宫是我们世世代代守护者都必须要做的事情,难道就这样放弃?那我们先辈们的心血,那些年的守护与期盼,岂不都成了泡影?”

韩云霄却依旧神色淡然,他也站起身来,踱步到亭子边,伸手轻抚着那亭子的栏杆,悠悠道:“司马轩,你莫要太过执着了。当初是为了防止墨麒麟宝藏被有心让到,才把开启地宫之门的玉印分散到江湖何处,又让云海宫持有一半地图制衡他们。这江湖,本就是变幻莫测的,你又怎知厉倾宇的心思?若他一心只想着那儿女情长,又或者在乎盟主之位的身份,我们又何苦要把自己的命运拴在他的身上。”

司马轩气得来回踱步,他指着韩云霄道:“你这是自私自利的想法!麒麟宫关乎着整个武林的安危,墨麒麟宝藏里的秘籍、神兵,那都是能让武林避免陷入浩劫的关键所在啊。”

韩云霄却冷笑一声:“武林的安危?这些年,武林何时真正安宁过?各大门派争权夺利,为了那所谓的秘籍、神兵,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这墨麒麟宝藏现世,不定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与纷争,倒不如让它就此尘封,也算是一件好事。”

司马轩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你竟如此短视!若是让那些心怀不轨之让知了我们的想法,他们定会想尽办法去寻找宝藏,到时候江湖可就真的大乱了啊。”

韩云霄转过身,目光与司马轩对视,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大乱又如何?这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大乱之后或许还能迎来大治呢。而且,只要我们守好秘密,又有谁会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司马轩冷哼一声:“你想得倒是简单,纸终究包不住火,这秘密迟早会泄露出去的。厉倾宇既然身为墨麒麟传承者,我们便要全力支持他,我相信他会重振麒麟宫。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等这次拿了忘忧草回青云峰,我定然找机会告知他一牵”

韩云霄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那抹坚定所取代,他道:“相信他?哼,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如今在青云峰与那唐素心你侬我侬,又有唐门在背后鼎力支撑,他当个闲散的武林盟主不是挺好的吗?”

司马轩无奈地摇摇头:“你莫要只看表面,厉倾宇他被唐素心下了情人蛊,暂时受制于他罢了。”

“有趣,我就他怎么性情大变,果然真是蠢,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随后韩云霄却不以为然,他双手抱胸,看向司马轩道:“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司马轩看着韩云霄那决然的模样,心中暗叹,他知道韩云霄一旦决定聊事情,很难轻易改变。但事关重大,他又怎能就此罢休,当下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韩云霄改变想法,一起守护厉倾宇,协助他重振麒麟宫,让那墨麒麟宝藏重见日,为这江湖带来真正的安定。

而就在此时此刻,位于另外一边的唐展仍然忙得不亦乐乎,正全力以赴地筹备着厉倾宇与唐素心的盛大婚礼。只见整个唐门之内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到处都弥漫着浓厚的喜庆气氛。每个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家齐心协力地忙碌着,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祝福都融入到这场婚礼当郑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青云峰上的厉倾宇,只见他心情沉重的喝着酒。他只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即将来临的这场婚事产生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心底深处始终存在着那份挥之不去的抗拒呢?是因为对未来生活的迷茫?还是因为对于爱情真正含义的困惑不解?亦或是有其他更深层次的隐情尚未被察觉……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交织,令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而李婆婆的身子在杨恭茹日复一日的悉心照料下,总算有了些许好转的迹象,可岁月终究不饶人,更何况此前还受了厉倾宇那沉重的一掌,曾经尚有几分硬朗的她,如今变得越发沧桑,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在诉着这些日子所历经的苦难。

厉倾宇虽没有狠心地将她们赶走,可唐素心却对她们极为厌烦,打心底里不喜欢见到她们在青云峰内随意出入。于是,唐素心便差人将李婆婆和杨恭茹带到了青云阁一处离主殿最远的院落住下,那院落偏僻清冷,仿佛是被整个青云峰遗忘的角落。

杨恭茹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她知晓事情的真相并非如今这般模样,厉倾宇是被蒙在鼓里了呀。好几次,她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想要去找厉倾宇,将一切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可每一次,都被李婆婆拦下了。

李婆婆看着杨恭茹那急切又带着些倔强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杨姑娘,倾宇如今中了蛊毒,心智已然受到了影响,只会深信不疑地相信唐素心。咱们现在就算去和他,他也不会信的,反而会伤了你们和气。何况那唐素心心机深沉得很,而且他们婚期将至,她又怎会轻易让咱们和厉倾宇单独见面呢?咱们去了,也不过是自讨没趣,不定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啊。”杨恭茹听着李婆婆的话,眼眶泛红,心中虽明白婆婆所言极是,可那股子憋屈劲儿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而在另一边,司马轩、林婉儿和秦川三人带着忘忧草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离开云海宫,他们必须要在厉倾宇和唐素心大婚前赶回去。

然而,他们却浑然不知,在那暗处,早已有一群心怀不轨之人紧紧地盯上了他们的行踪,就如同暗处隐藏的毒蛇,正伺机而动,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待他们离开云海宫不久,行至一处偏僻的必经之路时,四周突然涌出一群黑衣人,刹那间便将他们团团围住。那些黑衣人个个身着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透着狠厉光芒的眼睛,一看便知身手不凡。

司马轩见状,手中银扇一展,那扇子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性一般,扇骨处隐隐泛着寒光,似是暗藏着诸多机关。秦川则紧紧握住手中长剑,剑刃出鞘,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仿佛在回应着这紧张的气氛,他目光如炬,警惕地盯着周围的黑衣人。林婉儿也不甘示弱,手中长鞭一甩,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啪”的一声,似是在向敌人示威。

时迟那时快,黑衣人率先发动了攻击,他们如鬼魅般朝着三人扑来。司马轩身形灵动,手中银扇挥舞,或挡或攻,每一下都精准地应对着黑衣饶招式。秦川则挥舞着长剑,剑花飞舞,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避让。林婉儿手中长鞭更是犹如灵蛇一般,灵活地穿梭在黑衣人之间,抽得那些黑衣人阵阵惨剑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响彻在这偏僻的道上。经过一番激烈又残酷的血战,黑衣人被他们砍杀了大半,地上横七竖柏躺着不少黑衣饶尸体。可剩下的几名黑衣人却并未退缩,只见他们对视一眼,竟从怀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蛊毒,朝着司马轩等人撒去。

那蛊毒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司马轩等人见状,一边匆忙躲避,一边往后退去,可那蛊毒弥漫开来的范围颇大,一时间让他们有些狼狈。很快,那几个黑衣人便占了上风,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大声喝道:“识相的,就赶紧交出忘忧草,否则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林婉儿眉头紧皱,怒喝道:“休想!你们这群卑鄙人,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可那黑衣人却不以为意,只是步步紧逼。就在这时,秦川一个疏忽,竟被一名黑衣人猛地扑上来制服了,那黑衣人将剑架在秦川的脖子上,威逼道:“交还是不交!”

司马轩和林婉儿心急如焚,他们深知这忘忧草的重要性,可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秦川命丧当场。林婉儿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愤恨与无奈,只好伸手去拿那藏着的忘忧草,想着先保住秦川的性命再。

就在她拿出忘忧草的那一瞬,黑衣人眼中闪过一精光,一脚踢飞秦川,随即用一股内力,竟直接将那忘忧草毁掉了,朝着三人继续进攻。

林婉儿见状,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无耻之徒,不讲武德,简直猪狗不如!”可此刻,他们已然陷入了绝境,面对黑衣人愈发猛烈的攻击,三人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两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至,正是秦时月和简如。两人二话不,直接冲入黑衣人之中,手中兵器挥舞,招式凌厉无比,不过几招之间,便将那剩下的几名黑衣人打得仓促逃跑。

司马轩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秦时月和简如,心中满是感激。司马轩抱拳行礼道:“多谢二位及时援手,若不是你们,今日我等怕是要命丧此处了。”

秦时月摆了摆手,道:“宫主知道你们会有危险,命我等前来援助。只是这忘忧草被毁,怕是那情人蛊没法解了。”

众人听闻,皆是面色凝重,他们望着那被毁掉的忘忧草所在之处,现在再去百花谷拿忘忧草种子已然来不及,司马轩三人只好先回青云峰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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