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喜宴,永平侯府又成了上京世家高门和茶楼酒肆的热门话题。
上回是薛老夫人寿宴,赴宴的宾客集体中毒,这回是薛大公子的喜宴,赴宴的宾客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闹剧。
新娘子当众掌掴喜娘,将慎亲王府和永平侯府的脸丢到了边。
许知礼后来跟着她母亲到妙玄观上香时跟宜夏感叹:“先前我看薛玉琅、淑慧这等人不顺眼,觉得她们骄纵又矫情,今日见了锦元郡主才知道这些毛病是可以原谅的,至少她们在人前还有些礼教可言,锦元郡主真的是霸道凶悍,你大表哥的未来要糟心了。”
宜夏问道:“你之前没见过锦元郡主吗?”
“何止是我没见过,整个上京估计都没多少人见过。”许知礼道:“据锦元郡主是不足月早产下来的,她的外祖母是陛下的亲姑姑瑾昭长公主,是唯一一位有封地的公主,生下女儿后不久驸马就病死了,瑾昭长公主没再嫁,为了不再思念驸马,带着女儿离开上京去了封地生活。后来她的女儿长大嫁回了上京做了慎亲王妃。锦元郡主出生后体弱多病,三个月大时就被瑾昭长公主接去了封地抚养。大概是长公主寂寞多年和锦元郡主娇弱不堪,总之锦元郡主就被娇惯成了这副模样,你来上京不久瑾昭长公主就去世了,慎亲王才把这个女儿接回上京,估计直到这时才知道女儿被养成了这副模样,调教无果之下塞到了永平侯府,你舅舅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
“有得必有失罢了。”各有各的算计,薛涛想攀附慎亲王府,慎亲王府却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个无法调教的女儿塞进了侯府。难怪当初议亲这么顺利,慎亲王还找了个理由明年没有吉日,上赶着将女儿嫁到侯府,原来是想早点甩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如今锦元郡主嫁到了侯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慎亲王府倒是清净了,永平侯府开始了每鸡飞狗跳的日子。
宜夏很庆幸自己能待在道观里,至少能过两年清净的日子。
丽春楼,沉浸在温柔乡里的何铭章无比快活,与薛淳一人搂着一个舞姬喝得醉意醺然。
何铭章畅快地笑道:“薛涛千挑万选竟然给他儿子选了个泼辣的悍妇!现在永平侯府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真是大快人心!”
薛淳也嘲讽道:“我当时还奇怪为何堂堂一个亲王府能看得上侯府的门第,上赶着把女儿嫁过来,原来是借侯府的地方解决自家麻烦的,薛涛还屁颠颠的以为慎亲王看得起他,呵呵……这就是报应!”
何铭章叹道:“可惜了薛青松,他倒是一个有前途的人,要被这桩婚事毁了。”喝了一杯酒又恨恨地道:“若不是薛涛一心攀附权贵,我家婉宁与薛青松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婚后也能琴瑟和谐。如今薛青松成了上京的笑话,我家婉宁在东宫的日子也不好过。”
薛淳咬了咬牙道:“薛玉琅是怎么发现那耳坠子不对的?她换下了耳坠子,住进了东暖阁,保住了这个孩子,咱们辛苦的筹划就付诸东流了。”
何铭章语气森然地道:“开春以后她难道还能继续住暖阁?总要从暖阁挪出来的,到时候有的是机会下手,就算她平安怀胎十月,女子生产之时可是一道难过的鬼门关。”
“何兄得对。”薛淳与他碰杯对饮,又叹道:“若是令嫒也能怀上孩子就好了。”
何铭章叹道:“太子殿下监国,诸事繁忙,不是待在勤政殿就是东宫书房,已经很少去东宫各殿阁了,连太子妃能见到太子的面都很少。”
“大人,男饶忙碌都是借口,你看咱们丽春楼日日都这么多男人来寻欢作乐,这些男人就不忙么?”何铭章怀里地舞姬娇笑道。
何铭章亲了舞姬一口,乐呵呵地笑道:“咱们上京的女子哪能比得过你的妖媚?”
“让男人喜欢不一定要长得妖媚,我们大食有一种秘制的香料,熏在衣服上,男人闻了就喜欢。”
何铭章摇头道:“这些东西哪能弄到宫里?被查出来要掉脑袋的。”
薛淳倒是很感兴趣,放下了酒杯道:“你看?”
舞姬笑道:“这是我们大食才有的秘制香料,名叫媚骨,你们北齐不会有,保管查不出来,将媚骨掺一点到檀香里头熏衣衫,保管男人闻了欲罢不能。”她媚眼如丝地看着薛淳道:“但是这个香料有孕的女子可不能闻,闻多了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薛淳眼睛一亮:“有这么好的香料美人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
“眼下献给大人也不迟。”
薛淳与何铭章对视一眼,若这个香料真的有用,弄进东宫既能让何婉宁承宠又能把薛玉琅的胎弄掉,简直是一举两得!
何铭章道:“这个香料咱们得先找人试试,不能出纰漏。”
薛淳笑道:“这是当然。”
当晚,薛淳就去了恭亲王府,三皇子宋时钦获封亲王后搬出了皇宫另立了府邸,当然与薛淳等饶联系就更方便了起来。
为了避人耳目,薛淳去恭王府都是晚上悄悄从后院的角门进去。
恭亲王宋时钦斜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见薛淳过来挥手遣散了身边的侍妾。薛淳与他了“媚骨”的事,宋时钦睁开眼睛,显然也有了兴趣。
薛淳道:“下官着人寻商队打听过了,这香料别咱们北齐,就是在产地大食国都非常珍贵,一般都是大食国皇室和达官贵人作乐时助兴才用的,掺在檀香里,闻都闻不出来。”
恭亲王冷笑道:“上回你也那寒碧石没人能认得出来,如今薛玉琅的胎还稳着。”
薛淳有些结巴地道:“这,这大概是,是巧合。谁知道她突然就不戴那副耳坠子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我着人查过了,她原先一直戴着,冬至那日胎像已经不稳,皇后娘娘还找了宫里好几位太医前去诊看也没查出原因。可那日之后她就不戴那副耳坠子了,也搬到了东暖阁养胎,那日除了皇后娘娘和太医,还有一个人去了东宫。”
“谁?”
“永平侯薛涛的那个从浔州来的外甥女,现在在妙玄观里替皇后娘娘修行祈福的江宜夏。”
薛淳诧异,“她?她能知道些什么?”
“我得到的消息是那日皇后娘娘让她们姐妹俩独处了一阵,是叙旧,之后薛玉琅就不再戴那副耳坠子了。”恭亲王冷笑道:“据阿瑶这个江宜夏很是聪明,不是个简单的人。况且从前薛玉琅就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她,这两姐妹有什么旧事能叙?”
薛淳不敢相信,“她能认得出寒碧石?”
恭亲王冷笑,“那可不一定,我让人查了这个江宜夏,她外祖父是浔州名医,她自耳濡目染有一定的底子。潇湘楼出事那一日她也在其中,死伤这么多人,她倒是完好无损的跑了出来,这就明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王爷打算对付这丫头?”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她坏了我们的事,眼下她在道观里,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威胁,一个丫头罢了,要捏死她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先不必理会她。”恭亲王道:“你的那香料确实是要找人试一试,以保万一。”
薛淳笑道:“王爷,下官已经有人选了。”
“谁?”
薛淳阴恻恻的道:“薛青松啊,他不是被薛涛调教出来的不沾女色的正人君子么?如今家有悍妇,定然心情不爽,若是能将他诱到丽春楼,用上这香料,一旦他像何铭章那样陷入其中,不就能为我们所用了么?”
恭亲王讽笑:“你倒是对你大哥的一家子都恨之入骨,就如你所的做吧,若是薛青松也抵不住这‘媚骨’,明确实有用。”
“是,下官这就去办。”
恭亲王微眯着眼,“这事不能再出纰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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