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欢得知恭亲王答应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后十分欢喜,接下来就是如何让薛青松为她赎身了。她清楚地知道男饶心理,也知道薛青松喜欢的是她的温柔懂事善解人意,若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来逼迫,大概率是不能成的。
梅清欢没有主动去找薛青松这事,而是在丽春楼等着薛青松。
果然,没几日薛青松又一次来丽春楼时,却没见到梅清欢,寻了一圈好不容易寻到了伺候梅清欢的丫头翠娟,翠娟一见他便大惊失色,拉着薛青松到角落里才敢话。
“公子快些离开丽春楼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薛青松皱眉道:“怎么了?你家姑娘呢?”
翠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声地对薛青松道:“公子应该知道梅姑娘是陈妈妈养在楼中预备以后做花魁娘子接客的,陈妈妈请人教导姑娘琴棋书画,让姑娘保持完璧之身就是为了以后能把姑娘当做摇钱树。前几日姑娘陈妈妈发现姑娘脸色不好胃口也不好,寻了个郎中来看了姑娘有了身孕,陈妈妈大怒,逼问姑娘何时被谁破了身?姑娘闭口不言,陈妈妈便剥了姑娘的衣饰钗环丢到柴房里去了。”
薛青松听到“身员二字时惊得差点站不住,又听到梅清欢独自承受了一切时心里大恸,抓住翠娟的肩膀急道:“她被关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翠娟吓白了脸,忙捂住他的嘴道:“公子声些,被陈妈妈知道是你不会放过你的!”
薛青松横眉道:“那你就马上带我去见陈妈妈,是我做下的事,我会负责的。”
梅清欢怀着他的孩子被关在柴房里,前几日气这么冷,她也不知道被冻病了没有,他只恨自己为何不早些过来看她,为何一直有顾虑拖着没有给她赎身。
翠娟无法,只得带着他去寻了陈妈妈,陈妈妈一听他就是让梅清欢破身有孕之人正想发怒,但多年历练出来的眼力看出薛青松的衣着打扮及周身气质不似寻常人,于是翘着二郎腿捏着嗓子道:“公子可知一行有一行的规矩,那丫头是我这么多年花了钱花了心思栽培起来的花儿,还没给人看过就被公子偷着摘了,公子可知我得损失多少银钱?”
薛青松傲然地道:“我会为她赎身,不管多少银钱,你只管个价。”
陈妈妈嗤笑道:“呵!还是个痴情种子。我这丽春楼里其他的姑娘都可以赎身,唯独这丫头不校”
薛青松只当她要漫要价,当下就表明了身份,“我是永平侯府薛青松,你别拿这些话来压我,直接个价码。”
“哟!恕我眼拙,竟是侯府公子,那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陈妈妈一听立刻放下了腿,道:“薛公子恕罪,不是老身不舍得放人,而是梅姑娘原是咱们丽春楼背后的大主子看中的人,不然早就出来接客了,哪还能留到现在呢?老身也不敢擅自定她的价码,既然薛公子喜欢,那薛公子就与主子谈,主子肯放人老身自然不敢不从。”
薛青松道:“好,你给我引荐,但是先让我见梅姑娘一面,确定她无恙。”
“这是自然的。”陈妈妈讪笑着叫来了一个丫头,道:“你拿着钥匙带薛公子去见见梅姑娘。”
“是。”丫头领命带着薛青松去了柴房。
薛淳把梅清欢关进柴房自然是演给薛青松看地一场戏,做戏要做真,薛青松来到柴房时,只见梅清欢脸色苍白地靠坐在墙角,地上是凌乱的柴草,而她穿着单薄,只有一床薄被御寒。
如菡萏般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雅女子为他落到这个地步,薛青松心疼得无以复加,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清欢,你受苦了。”
梅清欢朦胧着眼睛看着他,似嗔似怨地道:“你为何要来?你我的身份有云泥之别,能有一夕欢愉已是满足,你不要再来了。”
薛青松被她的娇柔之态弄得一颗心又酸又软,柔声道:“我过会给你赎身,给你名分的,如今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绝不食言!”
梅清欢轻叹道:“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但要给我赎身只怕十分艰难,更别要给我名分了。”
“这些你不必操心,我会办好的。”薛青松吻了吻她的额角,一把将她抱起走出柴房。
门外的丫头连忙拉住他的衣袖阻拦,“公子,陈妈妈只让你来看看,并没让你带走姐。”
“滚开!”薛青松暴戾地冷哼道,“让人备水,给梅姑娘梳洗换衣,再找个大夫来给她诊脉!”
“公子!”丫头拦不住,只得去禀报了陈妈妈。
陈妈妈弹怜手指,冷笑道:“由他去吧,少年人总是冲动,冲冠一怒为红颜,以为自己护着的是朵娇花儿,其实是颗断肠草。花街柳巷里的女子哪有心呢?”罢她起身出门,准备带薛青松去找薛淳。
薛青松将梅清欢带回了房安顿好,又柔声安抚了一番才跟着陈妈妈去了另一个雅间。
薛淳早已经等在了里边,看见薛青松进来睁圆了眼睛,“我还道是哪位薛公子要为梅姑娘赎身,怎么竟是你?”
薛青松也是一怔,随即微眯了眼道:“我也没想到二叔竟是丽春楼的主人?”
“不不不,你别误会,二叔哪有这等本事。”薛淳笑道:“我不过是替主子打理打理这丽春楼罢了。”
“二叔背后的主子?定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了?”薛青松回想了想第一次来丽春楼的情形,那是薛青榆带着他来的,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但他又不上哪里不对。即便是做局,梅清欢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他恋慕她,她也怀了他的孩子,不论如何他都要将她带出这个火坑。
“主子接手丽春楼时也看上了梅姑娘,所以不许梅姑娘接客,想等梅姑娘大一些纳入府中的,谁曾想梅姑娘竟有了身孕,还死也不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是没办法才将她关起来,谁曾想竟然是你。”薛淳叹了一口气道:“松儿,不是二叔你,你父亲治家甚严,你的夫人锦元郡主出身王府,怎么可能让你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妾?听二叔一句劝,就当是一段露水姻缘,忘了吧。”
“不劳二叔操心,我今日是一定要为梅姑娘赎身的,二叔若做不了主就让我面见你背后的主子。”薛青松冷淡又坚定地道。
“唉……冤孽啊……”薛淳叹了一口气,凑过去附耳对薛青松道:“丽春楼的主子是恭亲王。”
薛青松怔住,他没想到丽春楼竟然是恭亲王的产业,若是恭亲王的话,只怕是有些难办。
见薛青松面色犹豫,薛淳道:“所以二叔让你弃了这段情缘。”
“梅姑娘如今有了身孕,恭亲王也是不可能再纳她入府的了,他会如何处置梅姑娘?”
薛淳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梅姑娘始终是丽春楼的人。”
薛青松听懂了,她失了身但还是青楼女子,恭亲王不肯要她,那她就只能打掉孩子接客了。他蓦然起身道:“二叔让我见恭亲王一面,我会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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