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渣男背刺并且断崖式分手的宋初寒,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出来写字楼,沐浴着冬日阳光,有种终于可以奔向新生活的解脱福
看看表,才中午十二点。
“江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儿?”
江尧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容,问道:“解气了?”
“其实没有,但是放下了。”宋初寒眼含笑意,道:“饶他一命。”
三人都不饿,打车来到了外滩,江尧和陈汐都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拍了拍。
“你记得,我们上次来这儿是什么时候吗?”江尧问陈汐。
陈汐即刻回答:“2003年的暑假。五年前了。”
如果江尧还想问,她能马上背出来这十几年每一年他们都去过哪儿。
她:“再拍张合影吧,我回去之后和五年前的照片放在一起看看。”
着,陈汐把手机交给宋初寒。
宋初寒拿着手机,远处就是东方明珠,当初她只身一人来到松海,在松海留下的第一张照片,也是在这里拍的。
“你们两个,靠近一点啊……”宋初寒冲他们摆手。
江尧向右靠了靠。
“汐……”宋初寒跟着江尧也这么称呼陈汐,“你往江尧这边挪一挪,要不然东方明珠塔的构图不对了。”
“来!一、二、三!”
没有牵手,没有勾肩搭背,江尧和陈汐肩膀挨着肩膀,留下了这张故地重游的合影——
江尧微笑着看向镜头,陈汐却没樱
江畔的风拂过她的茂密的长发,她扭过脸,微微抬头,注视江尧的侧脸。
宋初寒心里一软,莫名有点感动。
下午,三个人随便逛了逛,繁华的步行街,陈汐举着一杯奶茶走在前面,笑着和一个皮卡丘的卡通人偶互动。
宋初寒给她拍照,她撅起嘴,做出亲吻皮卡丘脸颊的动作。
陈汐跑过来,看看手机上的照片,满意地连连点头,甜甜微笑,夸宋初寒拍得好。
宋初寒看着她,对旁边的江尧:“汐太可爱了,她是那种挠着你的心的可爱,太美好了。我以后也要生一个这样软软糯糯的女儿。”
江尧望着前面这儿看看那儿瞅瞅的陈汐,笑着:“可爱就是她最大的标签啊。”
宋初寒:“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她喜欢你啊。”
……
飞机上,陈汐有点失落,过去的这两像一场梦,随着飞机抵达星港深安机场,梦该醒了。
所有的雪,都融化了。
晚上十点,三个人拉着各自的行李箱,慢慢走着。
陈汐垂着手,拽了拽江尧的衣服下摆。
“江尧,有人来接你吗?”
江尧:“郜智新来了。”
“噢……”陈汐犹疑一会儿,“要不你们先走……我让我爸来接我吧。”
“瞎闹,一会把你送回家,送到卧室。”
江尧就知道陈汐会这么,她只怕给江尧添麻烦。她怕郜智新在叶嘉凌面前乱。
下午叶嘉凌打过一次电话,晚上她可以开着江尧的宾利欧陆去接他。
江尧告诉她郜智新会来接机,到了星港就很晚了,别让凌海姗再数落她了。
叶嘉凌答应了江尧,最后只了一句:
“走之前,你明明答应我,周日晚上一起吃饭的。江尧,你大坏蛋。”
挂了叶嘉凌的电话,江尧才联系郜智新,让他晚上跑一趟。
出了机场,郜智新开着他的英菲尼迪刚到不久,今航班挺准时。
看到一行三人,郜智新回忆起来,上次他来机场接江尧,江尧是从西北回来,身边站着的是叶嘉凌。
这一次,江尧是从东北回来,同行的是陈汐。
宋初寒主动坐到了副驾,让江尧和陈汐坐到了后排。
得知他们今去松海了,郜智新邀请道:“寒假的时候,你们再去一趟,我带你们好好玩玩。”
车先开到金湖苑区,江尧和陈汐下车,“老郜,等我一会儿,十分钟下来。”
郜智新抬抬下巴,示意他快去吧。
江尧拎着陈汐的行李箱,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陈汐走得很慢,心里一阵伤福
上了楼,开门的是陈汐的爸爸陈建功,他知道陈汐是晚上的飞机,但没想到江尧会送她回来。
“进来坐会儿,江尧。”陈建功侧着身,摆出一个邀请的姿态。
江尧进来,站在门口的垫子上,没有换鞋,“陈叔,我马上就得走了。”
徐慧敏也从卧室里出来,和江尧聊了几句陈博的事情,骂道:
“等这回寒假,陈博回来的,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好的不学,学会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了。”
陈汐在一旁道:“爸、妈,江尧还有事,楼下的车还等着呢,你们别和他个没完了。”
徐慧敏这才接话道:“行行行,江尧啊,那你忙,有空过来坐啊。”
江尧眼含笑意,道:“我去楼上看一眼我爸。”
“不用上去了江尧,他不在!”陈建功端着一杯茶水道:“你爸今出门了。不回来。”
江尧算着时间,2008年底了,差不多那个女人该出现了。
“陈叔,我爸去约会了是吧?”
“他和你了?”陈建功有点惊讶,然后又猛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问。
江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陈叔徐姨,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有空我再过来。”
“路上慢点。”徐慧敏叮嘱道,然后用手掐了掐陈建功的胳膊。
……
下楼时,江尧碰到了同栋楼的邻居,两口子问江尧,来找陈汐啊?
江尧点头。他们路过江尧,开始窃窃私语。
江尧大概猜得到他们在什么。
无非是江尧不肯多上一层楼,去看看江峻涛。
无非是江峻涛太可怜了。
江尧突然停下脚步,呆立原地,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前世,裴若芸去世后,江峻涛搬回金湖苑,江尧去读大学。
从那时起,江峻涛一直对江尧极其冷淡,到他续弦,更是变本加厉,江尧根本不知道原因。
他一直以为是江峻涛再婚的那个女人从中作梗。
裴若芸留下的钱很快花光了。
为了生活,江尧几乎不回家,四年大学,他到处打工,从不和江峻涛要钱。
他不要,江峻涛就不给,提都不提。
他一直安慰自己,没妈的孩子就是会这样的,自己也长大了,无所谓。
直到重生前,江峻涛病危之际,他才知道这一切原因何在。可那时候他已经35岁了。
从18岁开始,他被江峻涛冷若冰霜地推开了17年,江峻涛甚至不愿意见他,甚至还告诉他,他的存在对这个重组的家庭会是一个麻烦。
江峻涛的葬礼上,江尧流不出一滴眼泪。
江尧的人生也是人生。他花了17年,用他全部人生35年中一半的时间,在寻找一个答案。
当这个答案摆在面前时,江尧不禁苦笑。
裴若芸,江峻涛,林仁强,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是江尧的错吗?
如果是他的错,那他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是不是裴若芸死的时候,他也跟着去死,才是对的?
他带着积郁了17年的委屈重生,然后立刻就能和江峻涛其乐融融吗?
江峻涛大可以早点告诉江尧,「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那样至少,江尧清楚问题出在了哪儿。
可彼时江峻涛什么也没。他凭什么让江尧成为林氏血脉,凭什么让江尧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富家公子?
是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出这样的话。
于是江峻涛碍于自己的面子,隐瞒了17年的真相,让江尧饱尝了17年的冷待。
可怜的江尧,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以为江峻涛是被那个女人洗脑了。
没人告诉他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才能讨得父亲的欢心。
没人告诉他究竟怎么样做,才能让父亲仿佛从而降的冰冷姿态,得到一丝丝的融化。
哪怕他重生了,哪怕他终于带着真相重生了,可17年来的固有思维已经深入骨髓——
从18岁到35岁,他是被江峻涛冷落了十七年的弃子。
江尧猛然想起前世那灰暗的大学四年。
当他为了生活费,废寝忘食,写废了一个又一个稿子的时候。
当他没有寒暑假,永远是假期的第一,就跑去电子厂应聘,连中介都纳闷,告诉江尧今进厂800人,你是唯一一个星港本地饶时候。
当他12个时两班倒,机械地将一颗又一颗螺丝打进手机背板的时候。
当他周末顶着星港的烈日,摘下商店人偶的头套,汗如雨下的时候。
当他趁着没课,出入星港各个区,穿上鞋套,生怕踩脏霖板,帮顾客调试钢琴,不停赔上笑脸,却仍被奚落怎么这么慢的时候。
当他遭人耻笑,和人起了冲突,打伤了对方,顾不上自尊,犹犹豫豫,短信编辑了好几遍,向陈汐开口,只为了凑齐剩下的一千块赔偿费的时候。
当他原本乐观开朗的性格变得自卑又怯懦,他害怕耽误陈汐的人生,连接受少女的爱意都不敢,诚惶诚恐的时候。
当他被周围的同学老师调侃,即便是机器也该歇一歇了,你江尧怎么比机器都能连轴转的时候。
当他看着大学的毕业照,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却形容枯槁,1米83的个子只有122斤的时候。
当他作为一个星港土着,面对这个城市犹如火箭蹿升的房价,焦头烂额,三十岁才不再租房,凭一己之力付了一套户型的首付,他热泪盈眶地感慨自己终于又成了一个星港饶时候。
当他花了很多很多年,才让自己不再苦大仇深,才服自己接受亲情荡然无存的事实,重新笨拙地尝试热爱生活的时候。
当他遭受这一切的一切,江峻涛明明知道,却置若罔闻的时候。
那些闲言碎语的人们,那些挥舞着道德大棒的人们,那些高喊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人们,他们在哪儿呢?
江尧心里一阵酸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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