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乾清宫台阶上,十二位黄带子亲王贝勒跪成血红一片。豫亲王高举《玉牒》嘶吼:\"太祖祖制,爱新觉罗江山岂容赫舍里氏染指!\"他的蟒袍前襟沾着昨夜咬破指尖写的血书,在晨雾里晕开狰狞的暗纹。
石静娴抚过袖中胤礽偷塞的翡翠压襟——这是三日前从慎刑司死囚身上搜出的证物。她望着阶下涕泗横流的宗亲们,忽然想起康熙三十六年第一次监国时,这些人在索额图谋反案中袖手旁观的嘴脸。
\"太子妃僭越干政已属大逆,如今竟妄称女帝!\"简亲王颤巍巍捧出顺治朝《内则衍义》,书页间夹着孝庄太后当年焚烧的蒙古文诏书残片,\"当年太皇太后临朝称制,尚且自囚慈宁宫避嫌......\"
鎏金铜鹤香炉突然倾倒,石静娴伸手去扶的动作比太监快了三息。白檀香灰簌簌落在她绣金蟒纹的靴面上,恰似当年胤礽教她射箭时飘落的柳絮。她迎着宗室们惊愕的目光轻笑:\"三叔祖可记得圣祖爷的《庭训格言》?'器物尚知守位,况人乎?'\"
养心殿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石静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胤礽扮的\"太子妃\"来了,他怀里必定揣着那卷《蒙古源流考》——三日前他们在坤宁宫废墟找到的蒙文典籍,记载着元朝监国公主阿剌海别吉摄政旧事。
\"列位王爷是要反吗!\"胤礽掐着太子妃应有的尖细嗓音,将典籍重重砸在豫亲王跟前。书页翻动间露出朱笔批注,那是石静娴仿康熙笔迹添的眉批:\"草原尚有凤凰,中原岂无巾帼?\"
宗室们像被掐住喉咙的鹌鹑。康亲王世子突然膝行上前,举起裂帛嘶喊:\"《大清律例·户婚》写得明白,女子承嗣需过继同宗子侄!\"他袖中滑落的田契出卖了心思——若过继他八岁幼子,万亩皇庄尽归康王府。
石静娴等的就是这句。她击掌三声,粘竿处侍卫抬出十口樟木箱,箱盖开启时飞出的地契如雪片纷扬。最上面那张赫然写着:\"康熙四十二年,康亲王私占官田三百顷充作马场\"。
\"按《大清会典》,侵占官田超五十顷者...\"她故意停顿,看着康亲王世子瘫软在地,\"当削爵流放。\"余光瞥见胤礽在宗室盲区悄悄竖起拇指,他耳垂还留着今晨被她咬破的伤痕——那是为取信康熙而演的\"太子妃争宠\"戏码。
乾清门轰然洞开,李德全捧着明黄卷轴尖声宣旨:\"皇上有旨,着太子妃石静娴于太和殿代行祭礼!\"圣旨边缘的龙纹缺了一角,石静娴眼眶发热——那是胤礽为截杀八爷党死士时,用她送的匕首生生削去的。
宗室们的哭嚎声中,她攥紧翡翠压襟走向丹陛。朝阳刺破云层时,她看见自己投在九龙壁上的影子与孝庄太后画像重叠。身后传来胤礽压低嗓音的蒙语:\"别怕,我永远是你的巴图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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