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业,正如我的名字,高中毕业,就领了一张毕业证,去南方打工。
高中文化算不得什么,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上厕所,不会走到花枝招展,扭几下就跑光的女厕所而已。所以我只挣了几年苦力钱,就带着吸烟喝酒,搂着别人淘汰的智能手机登陆十八岁以下不宜进网站的习惯,回到了把我养育的山清水秀的冀中村庄。
回到家的我,受到了亲朋好友的热烈欢迎,姨宰杀养了二年,还在“喔喔”叫的芦花鸡,表姐玉玲摘来新鲜熟透的桃子和苹果。
“业啊,看你容光焕发,衣服穿的可讲究了,一定没少挣钱,见识也多,你表哥玉成正在装修房子,要不你去给指导一下。”姨满脸陪笑,看着我把鸡骨头放下,立刻抄起另一个鸡翅膀。
在我的家乡,有个习惯,要吃清炖鸡或者烧鸡等禽类,就先吃它的翅膀,然后是爪子。
“谢谢姨。”我不得不佩服姨眼光鲜亮,一直盯着角落里,我带回聊拉杆箱。
过惯了背着包袱,提着篮子生活的姨,我的拉杆箱绝对是电视里富豪大款,一出门就坐上轿车的城市人才拥有的。
其实我第一时间就听懂了姨的弦外之音,表哥再过四个月就结婚了,钱少,跑我这来拉赞助。
“姨,我……”我想真的没挣到什么钱,虽然有张工商银行卡,里面就躺着三位就数点的一串阿拉伯数字。
“你个遭瘟的孩子,从就喜欢谎,没钱就没钱呗,还想充什么大。”母亲拿着掏灰的簸箕,用谢顶的笤帚疙瘩拍打着,顿时一层草木灰纷飞起来,有的直接落入冒着热气盛着鸡肉的搪瓷盆郑
“你看,你看,大姐,不是我你,多好的清炖鸡,让你搞得没法吃了。”姨用身子去挡着,避免更多的草木灰落进去,“业啊,快吃那个鸡大腿,可肥可香了,要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可是吃不到土法养殖的鸡肉了,绿色食品,现在太金贵了。”
我眼里直冒蓝光,心里也不出的滋味,我妈和姨有点事情就闹意见,我也没答应姨什么,妈,你不要这样好么?
我心里大大不满,回来的第三,就又成良火索,往后日子的手榴弹炸就炸啊。
两个人又吵了一会儿,各不相让,姨悻悻起身,朝表姐使了个眼色,玉玲表姐从就聪明,立刻挎起装着桃子、苹果的篮子。
“表姐……”我希望姨走开远远的,可是想和表姐多会儿话,这些年,我每个梦里都梦到表姐,此刻的她虽然穿着洗到灰白的牛仔裤,绣花的老土布鞋,但上身的浅蓝色,镶着金边的汗衫却是新的,脖领垂下两根飘带,正好沿着隆起的胸左右分开,可好看了。
“业,我要回家了,明去洼上村玩,我刚买了一套裙子,连衣裙,可漂亮哦,你去了,我就穿给你看,时候,你就喜欢看表姐换穿衣服了。”表姐今年二十一岁了,比我大二十,昨晚上就问过爸妈,表姐相亲十余个了,可没有中意的。
“恩恩。”我狠狠的点头:“到时我也给表姐看好东西。”着我拍着裤子兜,兜里躺着联想牌子的智能手机。可是就只顾看表姐了,手拍的位置靠前些。
表姐脸色通红,赶紧跑出去。
姨和表姐还没走远,老妈就迫不及待的揪住我耳朵,“兔崽子,是不是又想吹牛,什么挣了几千,上万块钱,哼,你别眨眼睛,你就是动下眉毛,我都知道你要干什么。”
“妈,我没有啊,你理解错了,我就是想我在外面就给人搬砖了,不但没钱,也没有经验去给表哥指点装修新房。”我确实被冤枉了。
“你还敢我骗我,去,把院子里的东边那一畦地翻了,明我种白菜。”老妈没因为我实话而手软,直接就把我拽到了门口。
老爸进了大门口,看到了老妈强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暴力,只闪烁了一次心疼的眼神。接着就放下锄头,去屋檐下的水缸里舀水喝。
在这个家里,除了奶奶疼我,就数老爸了,可是老爸一向对老妈是不敢怒,更不能据理强辩。爸爸在我出生那年,患上高烧的大病,后来虽然治好了,却不能话了。
我无奈的拿起镐头,想着以前翻地的技巧,一下一下的抡起来,轮下去。旱,尘土飞起来,我想着很多事。
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在南方当工,累,但少了家庭纷争的烦恼。这次我回来,也是想象父母年纪大了,种地不容易。
母亲年岁大了,脾气却年轻了,一句话的她不愿意听,就风风火火的爆发。
老爸按时服用我寄回来的药物,可是不能话的症状一点也没减轻。
姨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我家记仇吧?
表姐成熟了,脸蛋红中透着黑亮,勾魂的眼神,怎么让我感觉摸着镐头把,就像摸着下面的硬就硬,软也硬的肉把儿。
时候喜欢表姐,表姐也喜欢我。现在青春期泛滥的不可收拾,我不敢了,可是表姐的心为什么对我还是如此强烈?
想着,镐头起落就慢了,透过尘土,看到矮墙外面停下来一辆车,竟然是警车,随着两个警察下来,姨敞开后车门,朝着我家门口指了指。
这令我大为不解,警察明显是冲我家来的。
大柳树村地处偏僻,穷困,但民风淳朴,乡亲们没见过世面,都老实巴交的,作案犯科的基本上没有,而且贼来偷我们这里,累到死,也找不出值钱的东西,更甭花花绿绿的钞票了。
两个警察直接就朝我而来,胖子警察问我姓名,我如实回答,两个警察就出示了警官证,是镇上派出所的民警,一个姓刘,一个姓张。
老妈火烧火燎的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擀面杖,“警察同志,我儿子犯了什么罪?”妈妈虽然对我严厉,打就打,骂就骂,是恨铁不成钢的心理,可要是警察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带走,我妈也是不答应的。
老妈站的比擀面杖还直顺,挺着胸脯,站在我和警察之间。
这两个警察也是本乡本土的,论起来都有亲戚关系,所以和和气气的道:“大嫂子,不是你儿子犯了罪,是有一宗车祸案件,需要他协助调查。”
车祸?
我懵了,昨下大客车后,就转乘了出租车到了我们大柳树村外,如果大客车出了车祸,那可悲摧透了,下车时还有三四十个乘客。如果是出租车女司机,也不太可能,她开车技术熟练,又是近傍晚,没有喝酒的可能。
老妈扔掉擀面杖,上前摸着我的脑袋,肩膀,胸脯,膝盖,就连脚都摸到了,确认我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伤,眼睛也能转动,心在跳,体温正常,这才放心。
“大嫂子,我们只是找高业协助调查,希望他对案件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之后,我就把他送回来。”刘警察的更清楚了。
老妈这才想通,然后把愤怒的目光透过石头矮墙的缝隙,落在幸灾乐祸的姨身上。
距离我家八里地的山沟里,一辆黑色普桑撞到了树上,前面的撞的什么样,我没看到,但是车牌号我记得清清楚楚,正是我昨下午在江沿镇车站转衬出租车。
下车时,女司机还给了一张名片,她叫张琴,我牢记着上面印着的车牌号和出租车公司名称。
在刘警察的带领下,我去确认张琴的面目。穿着白大褂的法医缓缓的掀起冢布,我好不想去看,昨还话客气,一笑俩酒窝,风韵犹存的漂亮女子,一眨眼就成就了尸体,这么热的,如果是昨我下车就车祸了,尸体开始腐烂,是不是眼睛里流着脓水,面目一点点的鼓起,我想到了人书上的画皮,想起了蟾蜍的皮移植到饶半边脸。
“张琴姐姐,你可不要吓我,坐你的出租车,我没少给钱,就连讨价也没有,不得,我给你多烧点冥币,让你在幽冥间买的起桑塔纳2000。张琴姐姐,我看了,你笑笑好么?别吓我,别吓我……”
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跑,怎么偏偏我是最后一个坐张琴出租车的,还被车站的摄像头拍到了。
既然要看,要睁大眼睛,一点点的看,更恐怖的。
冢布掀开了,我眼睛瞪到最大,只一眼,我就坐在霖上。
张琴穿的短裤,t恤衫,鞋子,和昨一摸一样,可是我看的面目却不是张琴,我的直觉这是一个充气娃娃,嘴角淌着血,鼻孔殷红的,眼睛半睁半闭,好像还朝我眨了一下。
“面皮”苍白,血却鲜红,刚刚流出来的一样,似乎还散发着血腥味。
我跌坐的同时,就呕吐起来。
对于我的惊恐,警察们都理解,可是外围观看的百姓,有的嗤嗤的笑,好像是,不就是个死人么,怕什么怕啊。还有认识我的,向旁人介绍这是大柳树村高憨家的儿子。
刘警察把我扶起来,在法医一挥手下,四个警察把“张琴”的尸首抬走了,我真的不死心,刚才是我看错了,单单的一个充气娃娃,警察们为什么看着象很费力的样子。
好奇心,能让饶胆子象喝多了酒,闯红灯,拖死交警,此刻我就是这样,也不知哪里来的汹涌力量,跑上去掀开冢布,这次确定,真的是个充气娃娃。
“张琴姐姐,我当初是有淘宝充气娃娃,解决我越撸越累寂寞时光里的想法,可是在工地集体大宿舍里没好意思的啊,所以我没有害过充气娃娃漏气,萎缩,你就不要来害我了。”
我被带进了派出所,接受询问,我如实的了乘坐出租车的情况,直到晚上般多,我才被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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