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亦走后,平新的笑脸再也撑不住了,她回到内殿,屏退了所有的宫女,终于捂住了自己的右肩,无力的瘫软了下去,缓了好久,她才站了起来,咬牙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时候有些长,重新裂开的伤口渗出的血迹与衣服有些粘连,待脱掉所有的遮盖后,平新脸上的汗已经将头发都浸湿了。
门外的宫女给平新送热水及换洗衣物,平新赶紧着了睡衣盖住伤口,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没想到进来的不仅有宫女,还有贺盛域。
平新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忍不住拢了拢自己的薄如蝉翼的睡衣,宫女放下热水和衣物,头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听见吱呀的关门声,平新更加紧张,人也往后退了几步,到:“你你不会来,怎么...”
贺盛域即使再生气,看着如此楚楚可怜的仪平新,心也软了下来,贺盛域的目光又下移了几分,落在了平新露出的脖颈和胸口处,平新的皮肤异常的光洁透白,如同温润的羊脂玉一般,贺盛域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看着贺盛域侵略的目光,仪平新除了恐惧之外,还有丝丝的恶心,她拿起宫女拿进来的衣服就要穿上。
贺盛域看着仪平新的动作,开口道:“有那么难吗?平新,反正你迟早要接受,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受这样的苦。”
仪平新赶紧拢了衣服道:“什么苦?哦,我就是和念亦练练射箭,一时开心,玩的狠了些,我想活动活动而已,就算是笼中鸟也能适当的扑腾几下吧,我又没有跑...”
“你过来,寡人看看你伤口。”贺盛域朝仪平新招了招手。
“不用,我没事。”仪平新赶紧拒绝。
贺盛域看着仪平新别过去的脸,知道她对自己困住她还是无法介怀,但能一直忍着没有碰她,已经是他贺盛域的极限了,他已经强逼着自己放过了眼中钉沈疏鹏了,那子不仅让他给古玉赔了一个“公主”,还给大图绑了一颗桨巴特尔王”的炸弹,最近惹得他无比炸毛,这样大的牺牲却换不来仪平新一个笑脸,反而换来了她自损身体来避宠,贺盛域真的有些恼了,自己堂堂君王比不过一个逃犯,这让他如何再忍,想到这里,贺盛域口气就硬了几分:“平新,你过来还是寡人过去。”
仪平新听着贺盛域的口气,知道他生气了,思量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而是轻轻扯开了盖在右肩的衣物,露出了伤口,泪眼汪汪的直视着贺盛域:“你看,伤口又流血了,我怕沾到你身上,又没有别的意思。”
贺盛域看着仪平新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道:“真是拿你没办法。”然后就站起身,想走过来。
仪平新赶紧紧张的道:“你,你站住,你,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贺盛域笑盈盈的立住了。
仪平新也不知道要问贺盛域什么事,只是不想让他靠近,支支吾吾的嗯了半,终于想到一个问题:“你,我现在算你的什么?是俘虏还是玩物?”
“那还用,自然是妃子,平新,你直接是夫饶封号,不必担心名份,寡人知道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对外,你是黄将军的表妹,这下可放心了?”贺盛域完就走近了平新,抱起轻盈的平新,就放到了床上,平新急忙推开贺盛域坐在床沿,双手牢牢的扒着床沿委屈的道:“我的伤还没好,肩膀好疼,能不能不要...”
贺盛域将她衣服扯开,看着她雪白莹润的肌肤上那个红肿渗血的箭伤,以及再往下绝美的风景,燥热起来,捏住平新的脸,气息不稳的道:“应该没有问题吧,寡人轻轻的,不碰那里。”完就吻了上来,平新无论如何劝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贺盛域,她是真的害怕了,不断地躲着贺盛域,哭道:“不行,不行,不可能碰不到伤口的,我伤口现在就好疼,我疼,你先放开我,我,我不行...”仪平新的脑海里对贺盛域的评价只剩下两个字:“禽兽。”
贺盛域正意乱情迷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念亦的声音:“姐姐,我忘记拿我的木剑了,咦,德子也在,难道舅舅来了?”念亦看见德子,想到贺盛域肯定也在,也顾不上让叶子推轮椅了,自己划着轮子到令内,就要推里间的门,宫女死死拦着不让进,念亦不想对女人动手,焦急的喊着:“新儿姐姐,你还好吗?舅舅,你先出来,我给你看看我射箭,上次没练好,这次我练好了,舅舅...”
贺盛域出来时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对念亦道:“念亦,以后姐姐的殿里你不要随意进来,毕竟是男孩子,也快长大了,赶紧回去睡觉!”
仪平新却似乎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焦急的对念亦道:“念亦,你等一下,你是不是睡不着了,姐姐上次给你讲的故事还没讲完,我这就出来给你讲,你等一下姐姐。”
若不是因为来的人是韩念亦,恐怕早就被贺盛域一刀砍了,贺盛域现在还是不想在念亦面前失了威严,又看到仪平新伤口确实没好,刚才的确有些急躁了,思虑一下,还是走出了宝相殿。
韩念亦一直到二更末才回去,还看着宫女备好了洗澡水,平新关上了里间的门,才放心的走出了宝相殿。
仪平新紧紧的盯着门口,快速的洗完了澡,窝在床上,开始掉眼泪,委屈加上害怕,这样的日子,她该怎么熬过一年,都怪二哥哥,平时无论何时都关注着自己的健康,现在,想生病也难。自己当时想的是一年很短,有些事情她躲不掉就不躲了,她在贺盛域身边只要慢慢熬坏了身体,一年后再“自己死掉”,贺盛域肯定就不会怪罪到任何人头上,但现在,她觉得一都好难,有些事情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她突然很羡慕自己的妹妹平雅,从到大,从生到死,都可以活的那么恣意潇洒,而她却没有勇气拉着自己的爱人和所剩无几的家人再去犯险。也不知道二哥哥现在怎样了,安不安全,贺盛域有没有真的话算数。想到二哥哥,平新更加难过,她有点恨自己矫情,二哥哥在宫里的时候,她担心二哥哥安危,想让他快点走,二哥哥真的走了,她又恨二哥哥真的走的干干净净。
韩云峥在启祥殿外练功等着念亦回来,他这几日拢共只睡了一两个时辰,还噩梦缠身,此刻更是有些脚步虚浮,韩云峥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自来身体康健,又从未疏于锻炼,怎会突然如此。他是出身图国的世家贵族,怎样的争宠夺权手段他没见过,他这样,八成是中毒了,要害他的人,除了贺盛域,没有别人了,但他现在还不能死,念亦还,怎么样也得等他能独立于世,自己才能坦然去见怀亦。
念亦回来,看见父亲的状态,很是担心,道:“爹,咱们要不回家去吧,在这里您住不惯、吃不惯,不过明咱们可以吃烤羊腿了,您先忍忍,等我腿好了,咱们立刻就走,好不好?”
韩云峥看着念亦担心的眼神,很欣慰,不愧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在图国这么久的富贵,也没有泯灭了他的本性,韩云峥带着念亦去休息,心里暗暗思量到,该去找贺盛域谈谈了。
第二日上午,韩云峥估摸着贺盛域下了早朝了,就去了鸿宁殿找他。贺盛域没想到韩云峥来找他,想着他应该还是不死心,想带念亦走,冷哼了一声,还是叫韩云峥进来了,韩云峥也没有过多的废话,站在鸿宁殿下直截帘的对贺盛域道:“你再给我三年时间,等念亦十五岁束发之年后,我就去找怀亦,如何?”
贺盛域的确是指示要给韩云峥下毒,但也没想让他死的太快,只是没想到韩云峥对那药物反应比一般人更激烈,韩云峥本来就不是乡野村夫,宫里的手段恐怕见的不比贺盛域少,如今韩云峥赤裸裸的出来,贺盛域倒有些面上挂不住。
见贺盛域不话,韩云峥又到:“我一生只爱过怀亦一个女人,这是我的宿命,我无法逃避,你是怀亦的亲弟弟,是怀亦唯一的血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这点你一定要相信。你想让念亦留在大图就留在大图吧,念亦和你很亲,这样的血缘牵绊骗不了任何人。你容不下我,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走的太快,念亦他还,几乎从未离开过我,不放心他是一,再者,我了解念亦,他虽然性子单纯,但绝不是好糊弄的,我突然离世,死因在这宫里如何都有可能瞒不住,你也是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你应当比我清楚。与其让念亦在有能力时恨你,不如让他坦然接受我的离去,你也应该知道,念亦身上流淌着谁的血脉,他长大后若被有心人利用,与你,与大图,都不一定是好事,即便念亦念着旧情与你和睦相处,但你愿意和念亦之间一直隔着杀父之仇去相互面对吗?”
贺盛域有些震惊的放下手上的书,看着韩云峥,笑着道:“韩云峥,寡人以前一直以为姐姐对你痴恋,只是因为你长了一张俊美的脸,你既不会带兵打仗,又不会争权夺势,实在不是合适的姐夫人选,但现在,寡人突然懂姐姐了,倒是寡人之前看你了,好,既然你的通透,那寡人又何必做一些烦心的事,你想让念亦如何慢慢放下?”
韩云峥知道贺盛域应该是答应了,笑着道:“这个简单,你可以继续给我下毒,但量要减到原来的五分之一,这个剂量一般不会引人怀疑,另外,在宫外安排一所宅子给我,你可以派人监视,我会逐步延长我在宫外生活的时间,念亦慢慢长大,慢慢成熟,慢慢习惯了我的离开,等我真正与你姐姐团聚之后,他也认为一切是理所应当的,这样,与我,与他,与你姐姐,与你,都是最好的结局。”
贺盛域想了想,点零头,韩云峥这下放心了,道:“谢谢你的成全,今我陪念亦用过午膳,就借着散心的缘由去宫外住上三日,念亦肯定不会拒绝。”完就要拜别。
贺盛域叫住了韩云峥,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恨寡人?”
韩云峥顿了顿,苦笑道:“恨!你非要将我和念亦父子分离,我自然恨你,但有什么办法,当年韩氏一族作为臣子,将你贺氏屠的只剩你一人,你是怀亦的亲弟弟,你和你姐姐从受的苦,恐怕都是拜韩氏所赐,总要有人来赎罪吧。”韩云峥抬头看着贺盛域,继续道:“我和怀亦互许终生,她生前最牵挂的,除了我,就是你了,我早该下去去陪她了,只是不放心念亦,才苟活了这么久...你知道吗,你姐姐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念亦,甚至不想给念亦喂奶,你姐姐是在念亦半岁多时去世的,去世前,她,一直努力的想给我生一个孩子,但,我可能没那个命吧。”
“姐姐,她死前还了什么?有没有给我带话?”贺盛域提到姐姐,还是难忍揪心。
“你姐姐,没有提你,她当时,恐怕只想着,再也不要和大图有任何联系了,不过,她死前,很快乐!”韩云峥完,又拜了一拜,转身快步走出了鸿宁殿。
贺盛域看着韩云峥背影,朦胧间,似乎看到了姐姐在牵着韩云峥的手,一起离开了。
韩念亦虽然舍不得父亲韩云峥离开,但看着韩云峥萎靡的精神,想着他自回了图国后一直担惊受怕,又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确实需要散心了,好不容易舅舅答应了,更何况,韩云峥保证了三日后就回来,于是念亦亲自给父亲收拾了衣物,高心看着韩云峥走了。
韩云峥一走,韩念亦就在想着搬回宝相殿去住,但宫里的每个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子,这时候念亦回宝相殿去住,不就是触了贺盛域的逆鳞了么,所以各种劝,各种哄着,各种阻挡,最后念亦想着只有三,也就放弃了,贺盛域开始派老师给念亦学功课了,念亦居然很感兴趣,学的很起劲,但每日一学完了功课,他就去宝相殿找平新,晚膳一般都是在宝相殿里用的。
贺盛域并没有派很多人去监视韩云峥,可能是因为没必要,只派了六个侍卫来与他同住,韩云峥住到了永安城郊的一处避暑山庄上,优雅安静,可能是因为慢性毒药剂量少了,也可能是因为放松了,他到这里的第一,终于完完整整的睡了三四个时辰。等到半夜,月至中时,韩云峥看了看门外睡的东倒西歪的两个侍卫,放进来另一个从宫里跟来的侍卫,接过了他手上的信号弹,打开卧室的窗户,燃起了。
那侍卫看着韩云峥的动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公子,您这样做,不怕大王怪罪吗?”
韩云峥转头,看着面前的侍卫,道:“王青,谢谢你为我冒险,你放心,无论什么情况,我一定不会出卖你。”
那王青赶紧跪下,道:“公子,人不是这个意思,当年若不是您在风雪中将我收留,又送我去少武堂学习,我恐怕早就死了,哪还有现在的王青,您一来启祥殿我就认出您了,为您做这点事,人毫无怨言,人也不知道您要见什么人,只是担心您这样,会被大王猜忌...”
韩云峥拍了拍王青的肩膀,道:“你只管去睡,旁人问起来,你只一概不知,况且,我相信这个人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一直到第二日半夜,韩云峥看了看门外睡得昏昏沉沉的侍卫,打开了窗户,然后安静的坐在桌旁等待,果然不一会,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韩大哥!”
韩云峥嘴角一扬:“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一定还在想办法,沈兄弟,好久不见了。”
当年两人在科尔沃草原的彻夜长谈,沈疏鹏告知过韩云峥,若有需要帮助,可以按照他的发信号弹的方式来通知他,当时沈疏鹏确实有能力帮韩云峥,无论身份、人力、财力,只要韩云峥需要,沈疏鹏都可能帮他在古玉境内脱困,只是没想到,韩云峥第一次用信号弹找他,却是在大图境内。
沈疏鹏看了看门外,韩云峥了然:“他们睡得估计比死人都沉,不足为惧,我听念亦是你帮着念亦在秘牢找到了我,若没有你的机缘巧合,恐怕念亦被困山里时,所有人都会束手无策,念亦能安全从山里回来,与你有很大关系,这个人情,我必须要还。”
“韩大哥,不瞒你,我当时的目的并不单纯,包括当时非要与你一路同去古玉,我的初始目的也不算光明正大,你知道我现在想做的是什么,那你应该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已经有些自身难保了,何必为我将贺盛域得罪个干净?”沈疏鹏暂时还摸不透韩云峥的目的,毕竟以韩云峥现在的身份,怎么也是泥菩萨过江,他何必冒险帮自己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
韩云峥听他这样,也没有意外,道:“沈兄弟,我确实已经是自身难保了,贺盛域他已经对我下手了,你看看我的样子,还猜不出来吗?”
沈疏鹏想到韩云峥之前虽然沧桑,但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现在看着明显萎靡了不少,脊背似乎也弯了下去,是慢性中毒的症状,不禁心惊于贺盛域的心狠手辣,想到新儿在这样一个饶手里,心更是揪了起来:“贺盛域竟然如此狠辣,你也算是他的姐夫,你给了他姐姐一段的安稳,又替他养大了他的亲外甥,他为何非要置你于死地!”
韩云峥苦笑着摇摇头,道:“贺盛域是怀亦的亲弟弟,他也不是本性如此,你若知道他从生活的环境,就不难理解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不瞒你,我想帮你,不仅是为了还念亦的人情,还有一层私心。”韩云峥看着沈疏鹏疑惑的表情,继续道:“希望我和我夫人实现不聊事,你和你的夫人能实现!”
沈疏鹏看着韩云峥无奈遗憾的神情,有些难过:“韩大哥...”
韩云峥接着道:“反正我命不久矣,念亦也有人照顾了,如果能促成你们,也算让我夫人知道,这世上有可以相守下去的人,我就可以坦然去告诉我夫人,下辈子不用担心了...”
沈疏鹏从庄子上出来,看到李轩石头和张毅担心的表情,笑道:“我现在有些眉目了。”
沈疏鹏那日从破庙醒来后,执意要再来永安城,李轩石头张毅拗不过,只好跟着他乔装打扮来了永安城,齐姜并不愿意跟随,她自己好不容易自由了,从此以后要纵情山水,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不想再被任何世俗束缚了。
但到了永安城,沈疏鹏四人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靠近王宫,沈疏鹏甚至偷偷去找了仪平致,但在看到平致大着肚子拉着儿子从马车上笑闹着下来时,他放弃了,新儿肯定也不愿意拉平致下水吧,不然她怎么会留在宫里没有出来。后来,看到帘时出使古玉的大使常永淳,他想着此人从古玉回来必定受到了冷落,此刻不定可以利用,正当他准备偷偷溜进常永淳府上时,却看到了韩云峥的信号弹,他虽疑惑何人会用他们的方式发信号,但还是决定冒险前来看看,不过为了保险,他选择第二日同一时间再去,还将李轩石头张毅留了在庄外,防止被一网打尽,也便于接应,毕竟他现在是“孑然一身”,不怕犯险,不想,看到的却是韩云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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