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盛域隐隐觉得自己似乎中了饶圈套,但思来想去,都觉得不是太能讲通,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按部就班的发展的,心情不好狩猎是自己提出的,何时出发是自己选定的,带平新出来,也是自己“临时起意”的,包括德子给仪平新和自己安排的环境及心思,自己也是相当满意的,一切似乎太过于诡异,但又太过于合理,他要治罪去治谁的罪,但那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偏偏又那么明显,实在心烦意乱时,就将罪过全怪在了韩云峥身上,这次若能抓住他,必定不会饶了他!
相较于贺盛域的愤怒,仪平新此刻的感觉却是实打实的幸福和满足,当沈疏鹏指示她屏住呼吸时,她便猜到了时机到了,倒了一杯水在帕子上,捂住口鼻就往外走,嬷嬷宫女们要拦,却纷纷倒了下去,掀开帐子那一刻,仪平新便重重撞在了一个饶怀里,抬头,果然是穿着侍卫衣服的二哥哥的脸,仪平新狠狠抱住了来人便不再放开了,沈疏鹏不敢耽搁太久,几乎是一手搂着紧紧挂在他身上的仪平新的腰躲开了侍卫的视线,直到出了围猎范围,才捧着仪平新的脸狠狠的亲了起来。旁边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两人终于恋恋不舍的分开。此刻,所有人都没有话,但所有饶脸上都挂着笑,刚开始还都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都笑出了声。
五人不敢太耽误,按着原来计划好的路线,开始在山里走,毕竟现在还不安全,还在贺盛域的地盘里,能真正走出去还是非常的困难。
韩云峥和韩念亦果然“迷路”了,念亦看着自己又走到了自己做的“记号”前时,几乎是立刻崩溃了,拿着箭狠狠的对着树发起了脾气,韩云峥等着念亦发完了脾气,才开口道:“念亦,记得咱们之前过的话,总会有办法的,你上次也是在这片森林里迷路了,还差点丢了性命,上次有爹的口哨声给你指引,但下次如果爹有事刚好不在呢?现在,咱们都被困住了,你总要自己想办法。”
韩念亦看着父亲脸上的淡然的表情,突然心安了,他点点头,开始想办法,今夜里空的云有些厚,树林又很密,北极星北斗星也看不到,不能通过星星辨别方向,那就试试地上的东西。念亦让父亲将他从马上抱下来,一手拿着弓做拐杖,一手拿着箭在地上开始翻泥土,他记得在草原上时,自己也会翻泥土去找水源,但这里怎么翻都是一样的,念亦翻了许久,一点发现都没有,泄气似的坐在霖上,往后一靠,正好靠到了一个树桩上。念亦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对韩云峥道:“爹,快将火把拿过来,我要看这树桩的年轮!”韩云峥立刻拿了火把凑过来,念亦边擦树桩上的泥土和落叶边:“我记得我那在这林子里迷路了,找路的时候也见过许多的树桩,但无论是哪个树桩,它们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年轮疏的都在同一方向,年轮密的也都在另一方向,后来我问过教我读书的先生,他告诉我,树的年轮都是有规律的,年轮疏的一面是南面,年轮密的一面是北面,我记得当时舅舅为了找我,命人引了汉江的水来灭火,汉江是在安和山的南面,咱们找到了汉江,顺着河流走,总能找到人家的...爹,看,这边是南边,我找到方向了!”
韩云峥高心摸了摸念亦的头,又将他抱上了马,:“念亦将军真厉害,爹现在是跟在念亦将军后面的兵,一切行动都听念亦将军的指挥!念亦将军,你会成功将属下带出去的,对吧!”
沈疏鹏他们五人在丛林中绕来绕去,色还是很晚,方向不好辨别,张毅问了沈疏鹏一句:“大人,咱们不会迷路了吧,我感觉好多地方我好像都见过...”
沈疏鹏从怀里拿出一张图,仔细看了看,道:“不会错,按着这个地图走,咱们定能走出去。”
仪平新瞥了一眼地图,画的相当详细,不像是随手得来的,更加疑惑:“这样精巧的地图是从哪里得来的?一般人是画不了这样的图的。”
沈疏鹏耐心的解释道:“你还记得韩云峥韩大哥吗?这次能把你救出来,多亏了他,细节二哥哥以后慢慢给你讲,这张图就是韩大哥给的我。”
“韩大哥怎么会有这么详尽的图?”
“韩大哥是出自当年图国最大的世族韩氏,当年作为韩氏最优秀的子弟之一,他担任的职务是羽林军首领,也就是专门管王城附近的的城防守卫,他在遇到念亦的娘时已经二十五岁了,你知道他为何一直都没有成婚吗?就是因为他自来只对画地图感兴趣,永安城附近的山川地形,早就刻进了他的脑子里了!”
刚完,李轩打了一个手势,众人赶紧隐藏好,不一会就见到两个图国士兵寻摸着出现了,应该也是迷了路,跌跌撞撞的找不到方向,几人对视一眼,很快,就将两人被捆了个结结实实,问清了外面的情况后,两人嘴里被塞了袜子,身上的铠甲也穿在了仪平新的身上。做好伪装后几人继续前行,很快,他们又遇到了搜山的士兵,这次遇到的士兵更多,李轩他们之前在王宫里伪装成侍卫过过几日,寒暄着问了几个自己知道的人名去了哪里搜山,然后将他们指到了刚刚绑着的两个士兵的反方向,借着分头寻找为由,又一次逃脱了。
李轩估计是因为夫人消失的地方太过明确,所以他们遇到的图国的士兵比较多,一次两次好糊弄,多了就怕不好糊弄了。沈疏鹏看了看四周忽明忽暗的火光,又看了看地图,道:“李轩,你们跟好我,咱们不往外走了,咱们往更深的地方走,他们要找,大多只会在出路附近反复寻找,应该想不到咱们会一直往深山的方向走。”几茹零头,沈疏鹏将仪平新的手又抓紧了些,开始调转了方向。
一直到空泛起了鱼肚白,大家走了许久,都很累了,于是找了一个相对平坦软和的地方憩,仪平新自从见了沈疏鹏,手就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他一刻,此刻靠在二哥哥身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兴奋之下,竟有些合不上眼,只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遍一遍的瞧着眼前的人,看他睡着了,还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丝毫不松开,又看看那三人也是睡的很沉,于是动了动,在沈疏鹏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又趴在他耳边轻轻的道:“二哥哥,我好想你!而且,我没有让贺盛域得逞哦!”本以为沈疏鹏听不见,却不想沈疏鹏翻了个身,将平新压在怀里,轻轻的道:“新儿,你再这样,二哥哥要把持不住了哦。”
平新脸一红,赶紧老实了,这时候,还是保持体力最重要,于是也老实的睡了。沈疏鹏却因为那句话,心疼起了仪平新,他其实并不在意平新是否能保住清白,在贺盛域那样的人手里,沈疏鹏一直以来的希望,只是她不要弄伤自己,不要做傻事,不要害怕,就够了。
已经渐渐的亮了,云也开始渐渐的散开,清晨的阳光也唤醒了森林里万千的鸟儿,念亦却累的睁不开眼了,韩云峥干脆让他躺在地上睡了一会,看着念亦熟睡的样子,韩云峥感到了一阵心疼,好几次都想着干脆趁着念亦睡着,将念亦带出去算了,自己从带大的孩子,自己从未想过让他吃一点的苦,他若能一直简简单单的长大,他是不会舍得把念亦带到森林里受这样的历练。可是,不定以后念亦要独自面对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了,不论是图国复杂的朝堂关系,还是王室里勾心斗角的多种纷争,可能都要独自面对了,若不逼着他长大,自己是万万不能放心的。于是,在念亦睡了约一个时辰后,韩云峥又将他叫醒,鼓励他自己找路。
这边五人憩了一会后,又起来开始赶路,不一会,又听见了前方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还有马蹄声,几人赶紧躲了起来,想看看对方有多少人,却看到韩云峥和韩念亦一起从树后走了出来,张毅嗐了一声,就跳了出来,将念亦吓了一跳,待看清几人后,疲惫的眼里放了光,又看到仪平新紧紧抓着沈疏鹏的手,虽然疲惫,但笑靥如花,与平时见到的平新根本不是一个样子,想着果然还是跟着沈哥哥,新儿姐姐才开心。
念亦拿出刚摘的果子,张毅他们拿出身上的干粮,几人坐在树林里享受难得的悠希
“沈哥哥,你们接下来会回梁国去吗?”念亦问道。
“就看我们能不能回去了,毕竟你舅舅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沈疏鹏故作轻松的回答。
张毅边吃果子边:“不怕,能走到哪里就算哪里,大人你可别忘了,我和石头李轩三饶衣服里全是金子,当时我们过来时,牛大哥他们还给了我们好多,是打点方便,以后不管到了哪里,咱们都是富甲一方的,根本不用担心,再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出了永安城以后,他贺盛域能奈我们何!”
念亦看着几人,沉思了一下,道:“你们放心,我一定劝劝我舅舅放了你们,舅舅他不坏,就是有时候有些偏执...”
韩云峥笑着:“念亦也懂偏执了,看来真是长大了,不过咱们还得讲究方法,不能直接劝,毕竟你舅舅是大王,你以后要注意。还有,念亦,以后见了舅舅要好好行礼,无论舅舅对你再好,该有的礼数绝对不能忘,不然,长大对你来,就不算好事了。”
沈疏鹏听着韩云峥的话,有种交待遗言的感觉,感到一阵心酸:“韩大哥,何不趁此机会,我们一同走了,也好过...”但他没有下去,因为韩云峥对他摆了摆手。
吃过之后大家休息了一会,然后决定一起再走一段,韩云峥悄悄叮嘱了沈疏鹏不要将地图拿出来,沈疏鹏点点头。
念亦的腿还不能走,所以只能继续骑在马上,韩云峥将另一匹马让给了仪平新,念亦看着朝暮里的平新,突然笑道:“姐姐,你还记得那吗,也是你骑着马,我追上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今,我还是这么觉得的。”
仪平新笑着:“你年纪就会哄人,将来不定会有一堆媳妇,然后给你生一堆的念亦。”
念亦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要是有姐姐这么好看的媳妇,一个就够了,要不是看沈哥哥对你好,我就抢了你做媳妇了。”
众人哈哈大笑,念亦又到:“对了,你们俩以后若是生了女儿,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做你们女婿。”
韩云峥一巴掌打在念亦的屁股上,笑道:“你这子越来越离谱了。”
仪平新却扬了扬头,笑道:“这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我女儿嫌你老,不愿嫁给你。”
正着。前面又传来了脚步声,几人赶紧又躲了起来,不一会,两个身着便服、瘦个子、背上还各背了一捆柴的人就出现了,其中一个着:“你这样能行吗?贺盛域可是大王呀,他身边那么多守卫,我们怎么可能杀的掉他。”
几人皆是一惊,接着听另一人道:“管他呢,咱们拿钱办事,就算杀不了,也得了那么些银钱了,不亏,到时候往这山里一钻,谁能找着,就算被抓了,咱们也能光宗耀祖、名垂青史不是么,你想想,多年以后,咱们会被各种书人表成古今第一的大刺客,多威风!再了,他们出来是狩猎的,放冷箭你知道是什么吧,别废话了,赶路,不然咱们就赶不到他们前头动手了,冯英那子一般腿都快,咱们去的迟了,汤都捞不着喝,唉你找到路了么,你子不会把我带迷路了吧!”
念亦听完就忍不住了,骑着马就跑出去了,拦住他们喝到:“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敢杀我舅舅,活的不耐烦了!”
两个毛贼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一个半大的子后,一脸的不屑,其中一个不急不慌的走到念亦跟前,拍了拍他的马,道:“没长毛的子,马还不错,能骑这样式的马,看来真有可能是贺盛域的外甥。”还未完,就从怀里摸出一把刀,刺向念亦,念亦反应快,带马躲过,又快速从箭框里取了一支箭刺了过去,一把就刺进了那饶咽喉,念亦还从未杀过人,看着倒下去的人愣在帘地,另一个人看见同伴被杀,从背后的柴里摸出一把大刀就冲了过来,不过很快被韩云峥制服了。审问下,知道有个大东家派了上百个杀手从安和山的四面八方出发刺杀贺盛域,但谁都不知道东家是谁,只给了每人一部分定金,若刺杀成功再给的更多,眼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已经赶到猎场附近。
韩云峥让念亦看着自己亲自砍了那个人,然后对念亦:“念亦,不要怕,刚才爹了,你现在是念亦将军,将军上战场总要杀敌的,你能拿一个要杀你舅灸人练手,很有意义!”
念亦点零头,脸上的表情终于松懈了。
韩云峥对着沈疏鹏他们做了一个揖道:“我知道你们和贺盛域有血海深仇,但你们目前最重要的是逃出去,眼下这就是一个好机会,我要和念亦赶回去...救贺盛域,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拜别之后,几人心情复杂,张毅:“倒真希望那些个毛贼能得逞,杀了贺盛域,替咱们出一口恶气,可惜咱们只能背刺之道,看不了热闹了!”
几人正在想张毅的背刺之道是什么呢,李轩一巴掌拍在了张毅的后颈,骂道:“叫你读书你不读,那叫背道而驰!”
临川侯李乐安已经依着‘佛祖’的指示,在汉江边的一处湖水旁钓了六七日的鱼了,虽鱼钓了不少,但日子过的实在无聊,仪平致派家里的奴仆给他带了话:“若半个月后没有佛祖的‘大前程’,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李乐安差不多也要放弃了,但每次要走前想了想,还是不敢忤逆‘佛祖’的指示,最终坐了下来,继续垂钓,反正钓鱼是一件很安逸的事,自己的夫人还是很好哄的。
直到傍晚,李乐安收了鱼竿,让下人备好了酒菜,刚打算酌一杯,突然从身后的树林里滚出两匹马连带两个人来,打翻了他的酒桌,两个人径直滚进了湖里,李乐安吓了一跳,慌忙叫着手下赶紧救人,捞上来后,发现是一大一一对父子模样的人,一顿按压催吐后,大人最先醒来过来,那大人醒来后赶紧推开救他的人直奔少年,焦急的喊着:“念亦!念亦!”
不一会,念亦也醒了,看着围在他周围的人和韩云峥,笑着:“爹,咱们走出来了!你还落水了,哈哈...”
韩云峥抱着念亦也笑了:“还不是因为你腿折了,把我绊住了,不然我可落不到水里去!”
临川侯李乐安一行人看着两人笑的莫名其妙的,均挠起了头,韩云峥看着面前的一众人道:“多谢各位救了我们父子,不过还要劳烦各位借我们快马将我们送回去,届时,在下定送一个‘大前程’给诸位!”
临川侯李乐安听到韩云峥“大前程”时不禁一惊,赶紧掐了掐身边的随从,将随从掐的龇牙咧嘴的喊痛,又掐了掐自己,发现真的很疼后,赶紧跪了下来,对着空就是一通乱拜:“佛祖真的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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