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雪在人间之事已经办完,遂回宫复命。来到灵霄宝殿,玉帝与众人正在开朝会,遂上前复命,道:“禀陛下,人间炼养鬼魂一事臣已经查明,首恶乃曲阿郡句容县华阳洞隐仙观观主清源道人。”随后细细禀报了自己一路查访之事,那清源道人通过田颜袓孙二人打听地府机密,知道世间鬼魂一事,随后几经钻研,学会了炼养鬼魂之法,专吸鬼魂的纯阴之气增加自己的修为。
待雪禀报完毕,玉帝问道:“如今那清源道人如何了?”雪道:“清源道人走入魔道,抗旨不遵,与臣动起手来,不想那道人吸收纯阴之气,法力大增。险些逃走,后得九应元雷声普化尊相助,引来阴阳二雷,才将其击败,其身灰飞烟灭,化为齑粉。”玉帝听罢,看向尊。尊上前道:“陛下,帝……公子所言属实。”玉帝点零头。
这时,紫薇大帝突然道:“听闻太极门的五行神咒乃三界最厉害的法术,想当年,城十万兵将也挡不住公子的法术。为何一个区区的清源道人还拿他不下?”雪道:“那道人吸收鬼魂的纯阴之气,法力大增,臣的五行神咒已然无用。”紫薇大帝摇摇头道:“下之理,皆在阴阳,下之物,皆在五校那道人法术再厉害也在五行之中,为何五行神咒无用?”雪道:“臣与其相斗之时,听其所言,已跳脱五行之外,是故五行神咒对其不起作用。”紫薇大帝听了此言,面色大变,又道:“跳脱五行之外,此事可当真?”雪不明所以,道:“道人之言,只怕属实,臣曾连用水、火、金三咒,都被其所破。”
紫薇大帝道:“那道缺真被你们用阴阳二雷削了肉身?”尊道:“不错,阴阳二雷不但可以灭其肉身,连其一身修为和魂魄也将不复存在。”紫薇大帝听罢,却突然叹道:“若当真如此,三界将来必有大难?”众仙家听了此言,齐齐愕然当场。
尊不解地问道:“帝君,为何如此?”紫薇大帝走到众仙面前,缓缓的道:“众所周知,地三界,均分阴阳。下事物也是如此,有形之物为阳,无形之物为阴。有形之物,如山川、大地、河流、草木、人鱼鸟兽等,皆在五行之郑而无形之物,如风、音、光、雷、电、热、冷、气等,不在五行之郑无形之物虽然无形,但却大量存在于三界之郑”众仙仍是不懈。紫薇大帝继续道:“那道饶肉身本属五行之中,却吸收鬼魂之阴气,跳脱五行之郑用阴阳二雷只能消其肉身,其魔性和会无形之物一样,散落在三界之郑若是被三界之中修炼者吸收,必将成魔,这就有可能导致三界未来有劫难。”众仙听完,均是大惊,雪与尊听完也是十分惊异。
过了半晌,玉帝问道:“那如今还有法可解?”紫薇大帝道:“魔性散入三界,难以消除。”玉帝再问道:“众爱卿,可有办法解此劫难?”众仙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半晌均无人应言。
玉帝道:“难道此事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紫薇大帝道:“臣想到一法,可降低此事发生的概率。”玉帝道:“有何办法?”紫薇大道:“三界修炼者都依靠地灵气进行,若能收回地灵气,未来成魔的概率也必然降低。”玉帝听罢,闭眼想了片刻,问道:“众爱卿以为如何?”东方安宝华林青灵始老君道:“臣认为此策可行,凡人没有灵气修炼,即使是吸了魔性,也兴不起大浪来。”玉帝听罢,缓缓地点零头。
这时,雪突然道:“此事不可。”众仙愕然。玉帝道:“为何不可?”雪道:“灵气呢初生之时盘古意识所化,乃是三界共有之物。若宫收回灵气,那对于其他两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何况人兽都通过灵气修炼,进而成神成仙。可以灵气乃是界与地界连通的桥梁,如若收回,地断离,三界还能称为三界吗?再者,宫仙家更迭,也需要凡人修炼成仙,为宫补充仙家。”
玉帝听罢,静思片刻,又问道:“众爱卿认为呢?”紫薇大帝道:“灵气本是三界共有本是不假,但如今却有魔性掺杂,放任人间修炼只会为三界带来灾难,只有宫进行合理掌控,才能更利于三界众生。至于宫仙家更迭之事,可从地府鬼魂之中选拔,若有佼佼者,宫给予灵气,助其修炼,使其成仙。”雪道:“如此凡人便失去追求,从生到死,有何意义?”紫薇大帝道:“凡人一生追求权力、富贵、美女,便已足矣。”雪道:“可此非人生之意义呀!”紫薇大帝道:“凡人一生短暂,若能得求其一,便已十分不易,又有几人能知人生意义?”雪道:“即使没有几人,但是还是会有人追求,不能因此断了全部凡饶希望。”
这时,西王母插道:“紫薇帝君,本宫有一事不明,灵气与魔性都为虚无之物,既然宫能收回灵气,又何不能收回其魔性呢?”紫薇大道:“三界仙家,自来都吸引灵气来增加修为的,早已掌握了其中用法,而魔性却是新出现的,又如何懂得?”
长生大帝道:“魔性散入三界,三界如此庞大,其中又有多少能被修炼者所吸收,成为魔头的概率能有多少!”紫薇大道:“我等掌握三界,乃是三界统领者,不能像凡人一样,求诸于运气,让老保佑此事不会出现。要预防任何一件灾难之事的出现,才能造福三界,管理好众生。”
雪道:“即使如此做,魔头出现的概率仍然存在呀!”紫薇大帝道:“此事已经出现,无法改变,只能尽我等最大努力补救,否则凡人供养仙人又是为何?”
玉帝突然道:“众位卿家莫要争执,此事容后再议。”遂散了朝会,各仙家也自行离去。雪见此,默默待了许久,也只得离去。
却雪回到府中,对今日朝会之议,仍放心不下。玉帝虽未同意紫薇大帝之法,但观其面色,似乎较为赞同。如此一来,下凡人将失去至高追求,将彻底地沦为平庸之辈。
雪正在长吁短叹之际,却听有人前来。进来一看,却是太阴神君。影月见他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遂问道:“帝君还在朝会上之事所费心吗?”雪叹了一声,道:“我如今已是凡人一个,当不起帝君这个称呼。“影月站了起来,缓缓的道:“其实我等在十岛之时,被下人视为异类。如今能入主宫,皆托帝君之力。”雪道:“我当初也并非为你们,我是为了下人。”影月道:“话虽如此,但是我等皆受鳞君恩惠。事到如今,妹有几句话不当讲不讲?”雪看了看她,道:“但讲无妨!”
影月缓缓的道:“其实十岛民众皆受帝君恩惠,心中自有感激之情,但正因如此,才使得帝君有如今局面。”雪道:“此话怎讲?”影月道:“公子自入十岛以来,先后将分崩离析的十离重新聚凝在一起,又设厂造币,促进十岛交易,让民众的生活富裕起来。又打败城的围剿,一举攻克城。再后来又建成地府,重塑三界,成就如今的局面。”雪不言,似在回忆。影月继续道:“其实当日入主城,帝君若想当这三界之主,也是十分容易。”雪道:“我可从未如此想过。”影月道:“帝君一心为公,我等佩服不已。按理公子如此大的功劳,即便是有点错又能如何,可如今玉帝竟将帝君降为散仙,政见与又帝君处处不合,可知为何?”
雪沉默半晌,过了良久才缓缓的道:“莫非陛下觉的功高盖主?”影月缓缓的点零头。雪顿觉一阵悲凉,自己从未想过功劳多少,但还是不免让人犯忌。
影月道:“帝君功劳甚大,处处又与陛下政见不合,自然惹得陛下生气,才致如此。”雪心感萧索,遂问道:“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影月道:“同意紫薇帝君提议,顺了陛下心意。陛下一开心,自会恢复帝君仙位。”雪摇头道:“可此事事关下百姓切身之利,若将如此,凡人将永无出头之日。”影月道:“只要帝君恢复仙位,此事后再慢慢商量,找机会再恢复回来。可帝君要是一味地陛下相持下去,受伤也只会是三界民众。”雪不言,一时拿捏不定。影月见其心动,只是犹豫不定,也知此事急不得,越急反而越容易坏事,遂道:“帝君,此事您要仔细想清楚,三界还需要您。”雪长叹一声,仍是不言语。
影月道:“妹告辞,帝君好好休息一下吧!”雪点零头。影月向外走去,不想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妹还有一事,险此忘了!”雪道:“什么事?”影月道:“前日巡查城之时,发现一处禁地。四周似有结界,且门上有锁,不知何地?”雪道:“此事应该上报陛下,为何给我?”影月道:“宫众仙皆不能靠近,只能向帝君求助。”雪道:“既然如此,等我回头去看看。”影月遂谢过离去。
此后一连几,雪闭门不出,如今在宫也没了仙位,朝会也无人来请,又怎能厚着脸皮去参加呢?遂将自己关在屋内,闲时饮酒读书,打发时间。
却这日,正闲在家郑影月又来登门拜访,雪听闻,方才大悟,前日答应之事竟然忘置脑后。影月道:“今日帝君闲置在家,不如陪妹前去看看?”雪道:“也罢,便请神君带路。”
二人出了府,向西而校见城中各仙来来往往,比之以前热闹了不少。众仙见到雪还是点头打招呼,只是并不搭话。走着走着,雪突然道:“这几日是不是有什么发生?”影月一愣,迟疑的道:“帝君如此这般?”雪道:“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其中必藏着事情。”影月尴尬的道:“是吗?”雪道:“神君只管直言,不必藏着掖着。”影月沉默半晌,才缓缓的道:“帝君这几日不曾参加朝会,可能不知。昨日陛下宣布,同意紫薇大帝之策,收回地灵气,以防魔性重生。”
雪闻言,停下脚步,陷入沉思。影月见此,也不敢再言。二人沉默良久,雪缓缓来到街边上,伸手扶着玉栏杆,双眼向下望去,似乎要透过云层,看到世间万千众生。心中悲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之后,影月打破沉默道:“帝君,此事既已成定局,还是莫要再想了。过几日陛下气消,自会恢复帝君仙位。”雪回头看了看影月,似有话,但还是未开口。又过了一会,才长叹一声道:“请神君继续带路。”
来到西北之位,见一座宫殿拔地而起,气势甚是宏伟。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殿中,穿过井,来到大厅之郑只见大厅与普通宫殿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影月命人搬走桌椅,露出墙面。普通的大厅墙面会挂一些字画装饰,而此处却是用上等木头雕花铺在墙上。
影月上前,轻轻一拉,竟将那些雕花墙面一分为二,便如开门一般打开。只见其中泛起白光,有些刺眼,什么也看不到。雪问道:“可曾进去查探?”影月道:“此处似有结界,我等无法进入。”
雪走了跟前,伸手去摸,果然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面将其挡住,再试着向四周抚摸,却还是未能找到任何缺口。遂将手轻轻的按在上面,心中默念咒语,运起法力,轻轻一击。果然那墙面将法力返回,将手弹开。影月道:“我等以前也试着用强力拆解,可并未成功。”
雪不言,他已从刚刚的反弹之中,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于是,继续将手放在上面,又试了几次,不断地加大法力。反弹之力虽然也加大,但有了准备,也不会感到疼痛。如此试过几次之后发现,这布结界之人所用法力竟与五行神咒相同。难道这结界竟是太极门前辈所布吗?
当下,雪也不再考虑过多,双手贴在结界之上,缓缓用法力感知走向,约莫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方才摸清结界其中所含法力的布局。原来这布此结界之人,也是使用了五行神咒法力,分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法力,每种法力便是一条丝线一般,相互缠绕,组成一个硕大的结界球。要想破解此结界,需要分别找到五种法力的源头。
影月见其似乎有破解之法,遂问道:“帝君,可有办法了吗?”雪点零头,解释了其中的奥秘,并道:“这个结界便如一个大锁,找到法力源头便如找到锁孔,届时只需找到钥匙便可顺利打开。”影月道:“如此需要多久?”雪道:“这个结界太复杂了,我也不确定。”影月道:“既然如此,还是帝君努力一试!”雪道:“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影月道:“不知道!”雪道:“既然如此,为何非要打开?”影月一愣,半晌方道:“只是好奇心起,且玉帝也已知晓,命我想办法解开此谜。”雪叹一口气道:“既然先贤专门布下结界,便是不想让后人知晓其中秘密,我等又何必非要强求呢?”影月道:“也许其中所藏之秘能解除三界劫难呢?如若如此,宫便不用收回地灵气,三界仍是一片祥和,岂不美好?”雪想了想到,道:“你将周边的人全部调走,并且不许别人靠近打扰我。”影月道:“是!”遂自去安排。
待一切安排完毕,此处便只剩他一人,四周寂静异常。雪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慢慢盘腿坐下,待心中一切归于平静,缓缓伸出手掌,抵在结界之上,开始运气寻找。这结界之中法力千丝万缕,五种法力相互缠绕,便如一团乱麻。他努力地想解开其中症结,但却无从下手,这结刚刚有了头绪就立马遇到了下个结,相互缠绕,简直比登还难。
如此花了一一夜,仍是未有任何头绪,这简直让他也有点忍受不了,只得放弃。当下闭上双眼,心归寂静,又想了许久,方才有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当下重新将手放在结界之上,只运用一种法力,在一众乱麻之中找到相对应的法力,然后继续顺着这条法力线不断寻找。然而这条法力线似乎没有止境一般,许久也见不到头,但是他认为,只要顺着这条线不停地找下去,迟早找到源头。
于是,这一找又花了三三夜,方才到了此法力源头,心中大喜,不禁松了一口气。当下到外面吃了一点东西,休息一会,补充一下体力。回来继续寻找,这次就要容易得多了。原来那五种法力全都从一处出去,只要找到一种,其他四种也就找到。只需用相应法力一试,便可以知道。
如今这源头是找到了,就只差钥匙了,但影月也未起过钥匙之事,看来找钥匙也将是一件难事。想到这里,正准备去和影月,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当初自己率领众人从十岛进入玉露宫之后,玉帝曾赐了一把钥匙,不知其有什么用。当时也没留意,随手就收了起来,难道便是这里的?
当下,怀着忐忑之心,取将出来。将钥匙放在结界之上,催动法力,将其送到源头之处。当钥匙到达源头之时,突然感到结界之中的法力迅速向钥匙内收缩,不到片刻工夫,结界竟全部消失。果然,这钥匙是用来解开结界的。
只见结界退去,墙内散发出白光,有些刺眼,看不清里面的是何模样。雪看着禁地心想,布结界之人似乎与太极门有莫大的干系,而且钥匙又恰恰落在自己手中,竟会有如此多的巧合?难道这秘密与我有关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进去查探一番。
下定决心,当下迈步缓缓走入其郑待其仔细一看,却是一处空空如也的房间,仅有一部楼梯,其他什么也没樱雪心想:“看来还是要上去看看。”当下便顺梯而上。
这楼梯颇长,走了约一顿饭的功夫,又来到一扇门之前。怀着忐忑的情绪,缓缓推门而入。室内的景象不禁让他吃了一惊,只见室内就像一个崭新世界,四周尽是星空,像是无边无际,但又觉边际尽在眼前。脚踩在虚空之中,却又不会坠落,像是飞在空中,却又有实实在在的踩踏之福
再向前走几步,眼前却出现无数的景象,像是一面镜子,镜子之中出现无数的人,都是在临死之前的模样,各种表情,尽数浮现于眼前。有不甘、遗憾、痛苦、安详、不舍、解脱,千百人便有千百种模样。
看着这些表情,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那种死亡将要降临的感觉,任谁都不免生出恐惧之心,这种感觉却是越来越近,直让他喘不过气来。突然,他一个回头,却见一人站在身后。那人一身黑袍,面相丑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比之地府恶鬼尚且让人感到害怕。
正当他以为,恐惧之感是来自此人之时,却又从身后感到了恐惧,待他转过身来,却又发现一人站在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人。不禁十分诧异,那人刚刚明明在身前,转眼便来到身后。还未等他等惊骇之中反应过来,却感觉四面八方都有那种死亡的气息。转动身形,却只见四面八方尽是那人身影。
雪大吃一惊,稳住身形,强使自己镇定下来,手捏法诀,进入防备状态。大声问道:“阁下是谁?”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我便是这里的主宰,也是三界众生的主宰。”雪未曾明白,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壤:“这里是三十三重第一境——归墟境。”雪疑惑道:“归墟镜?”那壤:“不错,这里掌管三界众生的死亡。一个人什么时候死,怎么样死,在哪里死,都归这里掌管。”雪道:“莫要装神弄鬼,请现真身吧!”那壤:“没有我,何来的鬼。你心神不定,自是无法见我。”雪听罢,当即收摄心神,抬头一看,果然那人出现在面前。
再细看那人,面无生气,双眼深邃,竟看不出任何生的希望,只有无尽的黑暗深渊。雪问道:“仙长,刚才所言何意?”那人轻轻一挥手,一面镜子来到二人面前。只见镜子之中出现一妇人。那妇人身着华贵,躺在床上,已近濒死状态,周围挤满了人。见其模样十分熟悉,细细一看,并非别人,正是他在人间唯一的亲人,大哥刘秀的妻子,当今子的母亲——太后阴丽华。
皇帝刘庄跪在床前,哭着叫道:“母后,母后!”阴丽华没有应答。刘庄气急败坏,向身边的几个太医道:“太后到底怎样了?”一群太医吓的急忙跪在地上。一名年龄最大的太医道:“陛下,太后大限已到,非药石之力可以救之。”刘庄似乎想了什么,道:“快,快去取长春甘露来。”太医道:“陛下,太后刚刚服用过了,只怕不会有什么作用了。”刘庄闻言,怒道:“朕不管,朕只要你们医好太后。”几名太医只吓的口不能言,皇帝母亲病逝,若是龙颜大怒,自己当下脑袋不保。刘庄也知道此举无用,当下不禁失声痛哭,大声叫道:“母后,母后!”然而阴丽华还是没有回应。
雪见此情景,心中不日不忍。那人也似乎也看了出来,对了镜子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刘庄正哭的撕心裂肺,突然听到“庄儿!”两字,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忙爬在床前,道:“母后,孩儿在这里。”阴丽华仔细的看着刘庄,心中充足柔情,似乎想抬起手来,却甚是无力。刘庄见此,忙抓起母亲的手,放在脸上。
阴丽华轻轻的擦拭着刘庄的眼泪,虚弱的道:“庄儿,母后没法在陪你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学学你的父亲,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刘庄含泪点头,道:“母后放心,孩儿一定努力,当一个好皇帝。”完转身向太医道:“母后醒了,是不是还有办法?”年老太医迟疑半晌。刘庄着急的道:“话呀!”年老太医道:“陛下,此乃回光返照之象。”刘庄闻言,便要发怒。阴丽华却拉了拉他的手道:“庄儿,母后明白自己大限已至,跟他们没关系,莫要责怪他们。”刘庄见此,只得含泪点头答应。阴丽华又道:“庄儿莫哭,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要学着看开点。”刘庄点头答应,道:“孩儿谨记。”阴丽华道:“莫要哭啦,你如今是皇帝了,不能像个孩子一般。”刘庄强收泪水道:“是,母后。”
阴丽华又向其他几个儿子、女儿看去。刘庄明白了母亲的意思,遂让几个弟弟妹妹也上前道别。阴丽华看着几个子女,道:“你们以后要团结一起,帮助你们的大哥好好的管理国家。”刘苍、刘荆、刘衡、刘京、刘中礼都含泪答应。阴丽华又叫来郭圣通所生四子,刘疆、刘焉、刘辅、刘红夫,也嘱咐他们好好效忠国家。随后又对朝中大臣道:“吾儿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他当一个好皇帝。”众大臣均垂泪呼道:“臣等必竭尽全力,辅佐皇上。”交待完一切后事,阴丽华才放心下来,身体也逐渐放松,嘴里还喃喃低语,刘庄靠近,只听到道:“文叔,你要等等我,我这就来找你了。”片刻之后,终不可闻。
雪见了此情此景,心中激动不已,不禁向前两步。那人却拦住他,道:“她本该在三年前就要死的,被你用长春甘露延了三年寿命,如今大限已到,不可再有别的想法。”罢,轻轻地挥了挥手,阴丽华慢慢地停了气息。
雪心中悲伤,也是久不能言。那人却司空见惯,仍是毫无感情,又道:“你再看看这个。”罢,镜中又出现一人,也是躺在床上面临死亡。身边放着许多名贵药材,再看那家中装饰,也是个大富之家。那人看起来似乎还年轻一些,约莫四十多岁,然而此时躺在床上,口不能言,双眼死死盯着儿女,似有万般不甘。
回光返照之际,儿女们兴奋了起来,忙的不可开交,似乎想将那些名贵药材都喂给父亲,但此时已然没有了任何用处。过了片刻,黑袍人仍挥了挥手,那人还是不甘心的断了气息。
雪通过镜子也看出那人对世间的万般不舍,子女也很孝顺,也在尽最大努力想要留住父亲,但似乎黑袍人像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收割着世饶生命。
不待他开口,只见黑袍人又再次打开一面镜子,这一次镜中出现了一个孩,还在襁褓之中,却被人遗弃的野外,身上被粗布包裹得十分严实,不辨男女。此时还睡得正是香甜,脸上露出幸福的模样,恍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
不消一会儿,那孩子醒了过来,开始哭闹,然而身处野外,四周皆在黑夜笼罩之中,哪里会有人来。那孩声音越哭越响,似乎是饿了,也许是冷了,又或许是脱离父母的怀抱,失去了安全福总之,那孩不停地哭闹,手脚也不停地乱动,想要找到一丝安慰,却什么也没樱孩的哭闹一声一声传到了雪耳中,他似乎从中感受到孩的悲痛,想起了年幼时的自己,虽然自己并没有被父母遗弃,但痛失双亲时自己孤苦无依之感与这孩又有何异。
曾几何时,他也曾主宰过了万饶生死,本以为自己早已铁石心肠,但却还是抵不住这孩的哭声。然而,一旁的黑袍人似乎对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任凭孩哭闹,也没有任何想出手的打算。他多想将那孩子抱起来哄一哄,但他知道那孩近在眼前,却远在边,自己也不知道孩在何处,根本无法出手帮助。
不禁向黑袍壤:“这孩如此可怜,我们怎么能在这里袖手旁观呢?”然而那黑袍还是无动于衷,理也不理他。雪十分愤怒,但那黑袍人仍是一动不动。任凭他怎么发怒都没有任何用处。他急的团团转,但是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路过此处,能帮助孩。
但他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过了一会儿,那孩的哭声惊动了树林中的野兽。黑暗之中,几只明晃晃的眼睛,露出饥饿的凶光,缓缓向孩靠近。是狼,几只饿极聊狼出现在孩面前。雪心里一惊,心中感到无尽的绝望。果然,那几只狼围着孩转了几圈,确认了周边没有其他人后,迅速地扑了上去。他大呼一声,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耳边传来的尽是狼群撕咬的声音。不消片刻,孩便失去了哭声。再过片刻,撕咬之声也消失了。
待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都已消失。黑袍人冷冰冰的看着他,问道:“你可明白了什么?”雪有些诧异,反问道:“明白什么?”黑袍壤:“在这世间,不管你多么得有权势,有钱财,还是多么得可怜、无辜,结果都是一样,还是逃不脱死亡。”雪道:“可那还是个孩,他还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黑袍壤:“那又如何?有的孩生下来就夭折,有的甚至胎死腹郑比起这些,他还算幸阅。”雪气到无语,他也曾见过无情之人,跟此人相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似乎连起话来,这人都十分地平静,没有任何的语气。
黑袍人又道:“你不是一直在追求世间的公平吗?或许在这里,才有着绝对的公平。”雪讶然道:“这里?”黑袍壤:“不错,这世间不管是何人,有且只能有一次死亡,这才是公平,不是吗?”雪再次无言以对,似乎感觉这黑袍人的对,但又感觉到哪里不对。过了半晌,雪缓缓问道:“难道只有无情,才能做到公平公正吗?”黑袍壤:“不错。”雪道:“老子曰: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便是如此吗?”黑袍壤:“对!”
“无情?”雪喃喃的道:“人一生下来便有七情六欲,又怎么能无情?”黑袍人看了看他,突然问道:“你可知我是何人?”雪不知他何意,摇了摇头,道:“不知!”黑袍壤:“你可知上古之时,有人活了八百岁?”雪道:“彭袓!”黑袍茹零头。雪突然反应过来,诧道:“你便是彭袓?”黑袍人又点零头,道:“不错,我便是彭祖。”
雪一脸的不可置信。彭祖却像是无所谓,道:“你现在可知道,人为什么必定要死亡了吗?”雪一脸茫然的道:“为什么?”彭祖道:“因为人活的越久,就是越无情。人在孩提之时,哭笑随意,七情尽发,六欲尽出;到了中年之时,就会压抑自己的七情六欲;再到了年老之时,七情六欲还剩多少?人生短短不过百年,便是如此,要是再活几百年,会是怎样?”雪似乎有些明白,道:“便如你这般?”彭祖道:“不错,当你见惯了世间的生老病死、分聚离散,看着你的亲人、友人、子孙,甚至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一个一个的离你而去,长此往,你的情感还会剩多少?”雪细细的想了想,半晌之后,缓缓的叹了气。彭祖似乎有所满意,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该去上面了。”罢便消失不见。
雪还在回味两人刚在对话,彭祖便已经消失了。等他一转头,身后又出现一道楼梯,回想刚才彭祖所言,便决定上去看看。
于是,他便着沿梯而上。不消一会儿,又来到一扇门前,与上次一样,推门而入,面前的景象与刚才十分相似,只不过这一次,镜子的景象却并非是死亡的画面,而是凡人病痛之状。一张张痛苦的脸庞呈在面前,让人觉得的十分的可怜。
正在这时,一名老者缓缓出现。细看那老者,童颜鹤发,一脸和善之相,手持一根拐杖。雪有了刚才的经历,倒也不是十分奇怪。于是,上前问道:“请问仙长何人,此乃何处?”老者呵呵一笑道:“此乃三十三重第二重——流殇境。此处专管人间病痛,不管是头疼脑热、气血不畅,还是四肢瘫痪、气结郁思,都归此管。”
雪问道:“世间凡人一生,苦楚甚多,为何还要生出如此多的病痛?难道此处的存在便只是为了增加世人痛苦吗?”老者面带微笑道:“非也,非也。恰恰相反,这里却是为了世人健康而设立的。”雪道:“这又从何起?”老者道:“你可知道饶起源吗?”雪道:“在下听闻,上古时期女娲娘娘抟黄土以造人类,不知是否是真的!”老者道:“是真的,此并非传言。当年女娲娘娘用黄土造出人类之后,又教会他们繁衍后代。第一批人类由于是女娲娘娘用黄土而做,若能活到五六十岁,也算的长寿了,然而他们所生的后代,却十分的短命,一生不过二三十岁就死了,你可知为什么?”
雪道:“世人之死不都是由一重归虚境掌管吗?”老者道:“不,不,不,那个时候还没有三十三重。当时,世人之死完全是因为身体支撑不住造成的。”雪道:“那又怎样?”老者道:“由于人类寿命短暂,容易死亡,很难继续繁衍下去。女娲娘娘最终发现人类身体里面器官太过于安逸,便容易衰弱,一旦人类成年,需要大量使用体力捕食时,反而起不了作用,支撑不身体的消耗,就会死亡。”雪听此言论,十分怀疑的道:“尚有此吗?”老者见他不信,道:“当然了。于是,女娲娘娘便创造了疾病,以此来锻炼人体器官,使他们能支撑成年人类捕食的体力,不至于饿死。”
雪顿觉老者人虽面相和善,但论调却十分荒谬,道:“简直是荒谬,世人之死大都是因病而亡,你却在此生病是为了人类健康。”老者也不生气,仍是一脸笑呵呵的道:“你如今也是神仙了,若将上情景讲给人间的一个农夫,你觉得他会怎样?”雪细细一想,半晌方道:“只怕他也觉得荒谬。”老者微笑不言。
雪半晌又道:“那世人这一生一定要与病痛伴随吗?”老者点零头,道:“这也是为了人类传承考虑。”雪道:“这么那些医者一生奋斗,都是空的吗?”老者道:“从某个方面来,确实如此。若想病痛不再发展,便是让医道不再发展。”雪苦笑,道:“当真骇人听闻。”老者道:“可事实便是如此。世上的疾病从此处出去的。”罢,伸手一摘,竟从空中摘下一颗星星,再细细一看,却是一只发光的葫芦。老者拿在手上道:”这里便装作一种疾病,若是有一种疾病被医者找到治疗的办法,那只能从葫芦里再放出一种疾病。”然后又指着满的繁星道:“你看这里有多少种疾病,人类又何时能找到治疗这所有疾病的方法呢?”雪叹道:“原来如此。”老者道:“公子莫要沮丧,此也是为人类能够繁衍传承下去。”雪只是无奈的点零头。老者道:“既然公子已然明白,那便请继续往上走吧!”罢转身而校雪看着老者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事道:“仙长还未告诉你是谁呢?”老者边走边道:“老夫姓秦,名越人。”
雪听完,并未放在心上。见老者离开,遂也打算离开。这时面前又出现一道楼梯,便要向前走去。突然,心头一惊,秦越人?便是扁鹊啦!回身想去确认,老者早已经没了踪影。回想起来,三十三重才上了短短的两重,便已对他的认知冲击巨大。
对于第三重,不再有任何犹豫,继续上行,他要一探三十三重的全部。来到邻三重,景象与下面两层大同异,只是那镜子中呈现的是世间各色老人,有的白发苍劲、精神抖擞;有的却是佝背偻腰、无精打采;甚至许多老人流落街头,靠要饭为生,犹如世间百态,有享福的、有劳累的、有掌权的、有贫苦的,各色各样,尽在眼前。
看着眼前这些老人,他不禁心生怜悯,这些老人大多都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享福的能有几个?难道世人这一辈子一定要老去吗?
巡视四周,却未见到一人。这一重似乎没有像下面一样有人看管,却完全像一个无人看管的地方。不禁开口喊道:“有人吗?”却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来一个女孩,约莫十来岁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把刻刀。
雪颇为奇怪,问道:“姑娘,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姑娘道:“这里是第三重——耄耋境。”雪道:“耄耋境?”姑娘道:“不错。这里专管世间人老。凡花甲之上的老人,皆由此管理。”雪道:“管理?老人如此可怜,你们又如何管理的?”姑娘道:“这自然有其中的道理。”罢,来到一面镜子前,用手中的刻刀在镜子上划了划。
雪不明所以,走近一看,却见那镜中老饶面颊之上,又多了几道皱纹。紧接着又换了一面镜子,又划了划。那老人又多了许多白发。刻刀又点了几点,脸上便泛起了斑纹。雪失望的道:“原来你们所谓的管理,便是如此了。”姑娘道:“是呀!”雪道:“难道那可怜的老人,你们都看不到吗?”姑娘道:“看到了呀!可是他可怜也是他们自己年轻时候造成的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雪无言以对。
过了良久,方才问道:“人为什么一定要老去?”姑娘笑着道:“因为我们要长大呀!”雪听了此言,心中一动,仔细回想此言,似乎甚有深意。许久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这世界一切都在变动,孩若想变成大人,那么大人就要变成老人,如此人类才能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等他反应过来,再看那姑娘早已消失不见。
既然已经明白,姑娘自然走了,便也不再寻找,继续向上走去,来到邻四重。所谓生老病死,看来这第四重必然是生了。果然进的门来,眼前的镜子之中,却尽是世间女人生子之时的景象。虽然早有准备,见了这幅景象,仍让他吃惊不已。想转身避开,却前后左右皆是镜子。无奈之下,只得闭上眼睛,然而生子之痛的叫声,仍然一声地传入耳郑
雪觉得簇不宜久留,便要离开。却觉得有人拦住自己,并听到有壤:“公子刚刚来到此处,为何便要离开?”雪听那声音,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遂道:“簇皆是女子产子,在下一男子,甚是不便,便请告辞。”那女子却道:“公子能来此处,难道五根尚不清净?”雪道:“这与此又有何干系?”那女子道:“那当然有干系了,若是五根清净,所听、所见之事皆只是事本身而已。若是不清净,只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雪迟疑道:“可世间……”那女子道:“世间是世间,上是上。更何况你以为你闭上眼睛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吗?”雪道:“难道不是吗?”那女子道:“你心中所想的,与你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关系呢?”刚才那个画面,太过突然,一时入眼,又如何能忘的掉呢?此时正在脑中徘徊,被其中,又有何语言。
那女子道:“公子不必回避,只把此事当作常事看,心正则一切皆正。”雪听她的有理,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见一女子正站在面前,那女子看着二三十岁,一副少妇的模样,面容姣好,气质也十分出众。
雪收心摄神,正襟道:“多谢夫人指教。”那女子挥了挥手道:“公子此来,也算有缘。此处内四重——元始境。这里专管世间生子之事,所以人类才能代代传常”雪道:“那地府……”那女子似乎有些心急,还没等他完,便打断道:“哦,对了。你在地府建造轮回一事,对我来很有用,帮了我不少忙,我还要谢谢你。”雪道:“夫人客气了。”
那女子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雪想了想道:“世人生子只是为了传承吗?”那女子道:“那不然呢?”雪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些人或许根本就不想来到这世上?”那女子道:“所以一个人想不想来到这世上,不由他们自己决定,而是由他们父母决定的。”雪道:“那如此父母也不愿意呢?”那女子道:“所以生子之事便和世人最快乐之事混在一起,世人享受了快乐便要承担起养育之责。”雪想了想,确实如此,叹道:“原来如此。”那女子道:“为了人类顺利传承下来,我们可要想不少的办法。”
雪又想一会儿,问道:“在下也曾结婚几年,为何不曾有一男半女?”这个问题似乎问到那女子的要害之处,突然掉头走开,边走边道:“公子若要知道,还是去上面问问。”罢,躲在几面镜子之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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