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一出戏呢西荷一边不动神色地将步凉往自己身后塞,一边笑脸盈盈地给他做了个福礼,一边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要事,需要拦住睿王妃的去路。”
男人不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步凉看,眼底的喜、怒、哀、乐、恨、憾、悔,每一缕感情都**裸地展现在步凉的面前。
西荷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显然这个男人是认识步凉的,但她回头看了看步凉一脸漠然的表情,转而赶紧赔笑道,“公子,本府茅厕右斜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男人最终忍不住开口问来。
026章恰似故人不相识
自然认识。
这声音步凉记得,是那夜在临意阁里向萧临汇报她爹行踪的男人,傅景渊。
傅景渊的身份步凉也知道,大将军王的儿子,骁骑营少尉,少年得志沙场扬名,是姜国早已暗中死盯的大周武将。
见步凉面有异动,却仍不是自己期望中的表情,傅景渊失落地耷下双肩,“你果真狠心,舞儿。”
听听,这语气怎么这么怨妇味儿呢,颇有些指责负心汉的意思。
步凉无奈地朝西荷摊摊手,准备安静离去,给这位傅大少爷留点自感伤怀的空间;结果,步凉刚一转身就被傅景渊擒住双肩。
他跟发了疯似地质问,“当年你为何要不辞而别,为何这些年来我不断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令你如此决绝,舞儿啊,不对,是步凉,步凉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呵呵,傅大少爷真是抱歉,这步凉的名字也是假的,不仅名字是假的,连人也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管你是叫舞儿也好,步凉也罢,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你我之情,一走了之。”
“我”
“既要舍了我,又何必留下这样的东西”
啊,东西
就在步凉想告诉傅景渊他认错饶时候,傅景渊从袖口抽出一件东西来,那是条淡紫色的丝锦,女儿家贴身的东西,料子极佳,绝非一般人家能用上的,又那么细细一看,越看越是眼熟。
傅景渊一手拿着那张丝锦,仍是一手把着步凉的肩头,怕极她会溜似的。
“既要如此绝情,何苦留下这东西让我夜夜难眠。”傅景渊几乎是咆哮,腥红的眼眶里尽是湿润一遍,偏还强忍着不洒一滴泪来。当真是,痛心疾首爱恨交织的折磨。
然而,往日之殇已久,痛倒是麻木,可如今令傅景渊难受的,却是步凉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仿佛是在嘲笑他这三年多来的自作多情,一个笑话。
西荷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傅景渊的那只手,“公子自重,我家主子是睿王妃,您如此行径实在不妥。”着就在手上用上了力道。
但,傅景渊到底是在沙场上滚打的男儿,岂会那么轻易扳倒;西荷还没用多少力呢,他就一个大摔将她丢到了远远的地上,半点没留情。就在他转头想要继续追逼步凉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就插到了步凉跟前。
“傅景渊,你当睿王府是哪儿呢,随你撒野的地儿吗。”
既然是来护自己的,步凉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继续一脸的漠然。
傅景渊也是看到她这副表情就来气,但看了看眼跟前的人,他象征性的拱手作礼,“十殿下,有礼。”
替步凉解围的人这也立马转过身来,换上一脸阳光灿烂的笑意,向她做了个揖,“九嫂,我老十,萧彧。”完,就前倾了上身过来声道,“九嫂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这纨绔子弟欺负了您。”
着,很是得意地擦了下鼻头,端着皇家的威仪转回身去,“傅景渊,你可是越发没个规矩了,方才竟对我九嫂无礼,我九哥可是快回来了,你若不给我九嫂道个歉,我定会将你方才所作所为告诉给我九哥。”
傅景渊怒容尚未褪去,看着步凉又瞅了瞅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忽而嘴角一扬眉眼一弯,笑得无辜得紧。
他悠悠转向方才他站的廊下,“我这不是听王妃身体有恙吗,特地去找了些药来送给王妃的。半路遇上了,王妃实在美得让在下心神荡漾,一个没出息就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着会儿话的功夫,他已拿上被他丢下的药包折了回来,双手献于步凉跟前,“我这人方才可是做了什么让王妃不高心事吗王妃切莫与我这人计较才是呢。”
对嘛,这才是他傅景渊平都第一公子的嘴脸,刚才那副怨男样儿跟那双桃花眼怎么看怎么不配。
步凉敛下眼睫,直直忽视他转向萧彧作了个福礼,“妾身出来些时辰了,身子方好,多卧床休养为宜,今日多谢十殿下,妾身告退。”
作为病人要先行,理由充分得没人反驳;为想来见她一面,千方百计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竟得来这样的结果,傅景渊不甘,但看了看钉死在自己身上的一双眼睛,无奈攥紧了手中的药包。
药包他手上似乎不止药包一样东西,但摊开手来一看,除了药,什么都没有
027章流言
西荷将紫色的丝锦摊开来搁在圆桌上,丝锦上绣得是株开着花儿的兰花草,角边处有人用金丝线绣了几个字。
妾心始如一,此生不弃。
看完,步凉黑了脸,一声重叹将丝锦揉在了掌郑
“原来,三年前汴梁固阳解语山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傅景渊。”
“那,这平都城咱们待不得了。”
步凉沉默了一会儿,翻起掌心,“有什么待不得,我一口咬死不认识他,能奈我何。”
西荷将火折子点燃,递到步凉手中;接过,撩起那张丝锦点燃了那排字的角。
看着那抹淡紫色一点点的化为灰烬,西荷瘪起嘴来,“看这傅公子是上了心的,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步凉面带不悦的忽然斥来,“既为上官家人,得失当取。”
得,又扯上上官家了,西荷老实闭上了嘴。
“那,让昆仑”西荷脖子一僵,拿手划了那一下,继续道,“反正今,他还对主子您大不敬,一了百了多干脆”
步凉失笑,起身又往贵妃椅上钻,“你不觉得这个很缺德吗”
“可反正您已经干了那么多了,多一件也没撒。”
步凉横了她一眼,“别惹事儿了,我是家眷,他是重臣。接触的机会不会太多,事情一旦办妥,我们提早回去便是。”
西荷附和点头,上前给她掖了掖毯子。不过是逛了下园子,竟也有了疲态,可见这茴梦香的毒不是闹着玩的,西荷琢磨着下次见到昆仑,一定督促他早些找到神医才是。
傅景渊不请自到王府的事儿,萧彧自然没有跟萧临。然而,不过一两个时辰,整个睿王府就传遍了傅景渊跟步凉之间的事儿。
最开始的版本是:傅少尉轻薄睿王妃。
第二个版本变成:傅少尉被睿王妃勾引。
第三个版本变为:傅少尉与睿王妃私会。
最后传到萧临耳朵里就成了这样子的:傅少尉与睿王妃私会被十皇子撞见,大声斥责睿王妃,睿王妃含泪回了奈何苑。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也牵扯进去了。”萧临坐在书房的宽榻上,提着紫砂壶为萧彧在茶碗里添了些茶水,单手递了去。瞧着他脸上轻松自在的模样,自然是不相信府中的那些流言。
可萧彧怎么算也是个大男孩子的个性,从烈风那儿听到这些,脸上显然很是不快,接过茶碗赌气似的一口闷尽。
“九哥,您可不能错怪了九嫂哦。”
哦
萧临讶然,萧彧与步凉应该不曾有过交集,怎么这一开口就先帮着她开脱呢。他未动声色,径自低头呷了口。
“今儿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九嫂要走,那个傅景渊却挡着不让,还把九嫂身边五大三粗得丫头给撩翻在地。我看那哪儿行啊,就上前帮了九嫂一把。九嫂可连一个字都没跟姓傅的过。最后我见她也是累着了,才由丫鬟扶着回去的。”
先不论步凉身体如何,萧临也不上心,单就傅景渊居然会避着他,特地到府见步凉,可见他们俩应是旧识。
萧彧见萧临不答话,还捻着两指一副深思的模样,不耐强调,“九哥,我的可是真的。府里的那些流言真真是冤枉了她。”
萧临抬头笑笑,舒缓了脸上沉重之色,指了指矮几旁的位置,好奇似地问道,“你与王妃当没见过,可言谈之间怎会如此维护她呢”
“因为她是九嫂啊。”萧彧这回得理所当然,可见萧临轻轻蹙了蹙眉,心下了然他九哥心中真正想娶的是奉松寺里的那个人,可是他却不喜欢啊。
“我是觉得,能配上我九哥的女子,要么是有着绝世无双的好容颜,要么就是拥有可与您匹肩的才情与睿智。这个九嫂嘛,至少与您站在一起的时候,称对”换句话,傅曲意脸不如步凉,脑袋不入萧彧的眼。
这个弟弟的执拗,萧临无奈摇头,只得换了个话题,“陪我下盘棋吧。”
“好啊今日,我定要将九哥您杀得片甲不留”
真可谓是孩子心性,一眨眼,萧彧的脸上就洋溢起灿烂的笑颜;但,三局之后,他泄气地推了推面前的棋盘。
“九哥,我还是回去练武吧。这东西不好玩”
萧临轻笑着摇头,也是大方,“好,回去练武吧。”许了他的任性。
萧彧得了准,当即打开了书房的门,耷着脑袋走出了临意斋;萧临跟着起身,看着大开的门外,仅仅只站着烈风一人。
“人呢”
烈风拱手回道,“被水主子传去侧厅了。”
028章失忆症
不仅是睿王府一干下人被叫到了侧厅,连西荷也被传了去。
居然西荷会被叫去,步凉倒想看看这个水弯弯又想玩什么花招,跟了去。
睿王爷萧临觉得这个阵仗有点大,于是也带着烈风去了凑了热闹。
今日的水弯弯换上了件粉色的广袖长裙,高腰束胸,挽着条月白色的披帛,衬着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借着春日百花的美景额间点了株花钿,活脱脱的纸上美人跃然于上。
水弯弯瞟了一眼抱着双臂倚在门边上的步凉,又扫向远远走来的英姿。
“咳。”假意咳了咳,“今日,我将各位传于此处,只有一件事要,睿王府买你们这些奴才是回来做事儿的,不是乱嚼舌根子的。王妃姐姐新入府”
步凉转眸,迎上那抹挑衅的目光,微微蹙了蹙眉。
水弯弯收回视线,继续道,“你们这些奴才可别欺生。姐姐是主子,不过是初来咋到不愿与你们这些奴才计较,但我不会王爷自十八岁封王立府已有十年,而我虽比不上秦姐姐那样的老人,可到底也是有那么三年光阴,得王爷抬爱授命管理这府中后院的大事务那么,今儿个王妃姐姐受了你们这些奴才的委屈,我自是要为她出这口气的,到底是谁最先编排的王妃与傅少尉的闲话”
本来这件事儿也就一半的人知道,经水弯弯这一么,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步凉水性杨花了。
而这水弯弯嘴上好像是在帮步凉教训奴才,可步凉听在耳里,怎么都觉得这丫的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比如她先入府,又比如她才是掌管府中一家主母之责的人。
很是威风啊。
一只脚撑累的步凉,冷着张脸换了换腿,然后一不心就瞄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自个儿身旁的人。
偏头瞅了瞅,那侧颜,果真当得了下第一俊的名号。
但步凉瘪了一眼,打了个响指,西荷便从一堆人里冒了出来,当着水弯弯的面扭着屁股到自家主子面前报道。
这不打招呼,走就走的架势,全然将萧临这个王爷当了透明。
萧临负手在原地顿了顿,忽而侧过半个身子在后唤住了她,“你与景渊可是旧识”
西荷扶着步凉的那只手无敦紧了紧,倒不是怕步凉慌了神,只是觉得这个睿王不好唬弄。
也不知,步凉会如何作答。
果然,步凉沉了一下,也回了半个身子,抬着一张微微孱弱的脸,“许是旧识,可我已经不记得了。”
“哦”萧临扬眉,“景渊可不是一个能轻易忘却的人啊。”
“是的。”步凉盈盈一笑,“可不知王爷是否听晓过一种病症,叫失忆症。”
一旁的西荷皱起眉头敛下眼睫,恭顺地松开步凉的手臂;步凉顺势转身对上一脸玩味儿的萧临。
“妾身不识水性,落水之后,很多事就都不再记得了。大夫与我,忘记的可能并不重要,或者王爷觉着妾身应该记得”步凉字正腔圆,吐字清晰,不疾不徐地叙述着一件对她来,似乎十分平常的事情。
可她的每一个字都在萧临的脑中反复回想了无数遍,他不信,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他面前的那张脸,那双眼,是那样的平淡,自始至终未曾有过一丝涟漪。
“王爷。”趁着空隙,无孔不入的水弯弯已经出门朝萧临福了福礼,跟着就似八爪鱼一样的攀在了萧临的臂膀上,“王爷,妾身冒犯方才听见了王爷与王妃的谈话。以妾身愚见,无论王妃与傅少尉是否是旧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已是王爷的王妃。王妃姐姐,这点妹妹得可对”
本是拔剑弩张的气氛,幸得水弯弯这么一搅和,傅景渊一事就此停罢。
萧临换上一张稍微和善的脸看向娇媚的水弯弯,“方才你做得很好,很替本王解忧。”
“可不是吗。水主子一回来听见府中风言风语的,就赶紧命人把奴才们都召集了起来。”主子受表扬的时候,身边的奴才就得赶紧加把火,将主子的辛劳添油加醋的多些,这才是合格的奴才。显然,刚到水弯弯身边不久的寻欢就做得很不错。
于是,萧临顺口就问道,“怎么你今日出府游玩了。”
眼中一亮,水弯弯却收了脸上的喜色,做作地颔下半张脸,“雅妹妹走了,王妃姐姐又卧病在床,妾身却不知该为她们做些什么。所以,昨日就去了寺庙里替姐姐妹妹点灯祈福。”
这份情义是真是假,步凉看得出,萧临心下也是知道的。
可接着,水弯弯就又了,“看来奉松寺的菩萨果然是最灵验的,妾身这一回来,就见着姐姐能出门赏春了。”
“奉松寺”萧临面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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