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眉眼盈盈处的那艘船正随着水流向前飘荡。
江锦在船舱内温书累了，索性就站到甲板上看风景。
“公子，前面水流湍急，您若是想站在这，定要扶稳了些，若是船晃的太激烈，不安全勒。”船夫扯着嗓子告诉着江锦。
江锦理解船夫的好心，了声“多谢老人家”后，就往船舱处退了退。
她这个人就是听劝。
所以也听了青山的劝，在新淦县多停留了两日，等着青山调来的人手到了才一起出发。
原本约定是要与祝家几个子一同作伴前往的，她既然耽搁了，也不差多出来的几日，坐船半日便到，她并不着急
也是多亏了再叫一个人来，江锦的一堆行李不用青山一个人来承担。
水流越来越急，江锦明显感觉到了船身的晃荡，她便决定退回到船舱里呆着。
前脚刚进了船舱，后脚就被一股巨大的力甩向了墙面。
好在青山眼疾手快，将她揽住，但她还是撞的两只眼睛冒星星。
“客官！没事吧！前面有船撞上了！”
远远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蹬蹬蹬”的跑动声。
江锦撑起身子站稳，就见船夫扶着自己的帽子进了船舱，看见江锦几个人因着惯性撞到了，有些不好意思，“转方向太急了，怕撞上耽误了客官们的行程。”
江锦单手扶着额头嘴里着“没事”。而后问着船夫外面是什么情况。
“这边水急，撞船是常事，前面正对着我们的那艘直愣愣冲了过来，好在是个交叉路口，岔口上的船将那艘船给撞了，这才没撞到我们。”
船夫抬起胳膊蹭了两下汗，“不然我反应再快，也躲不过去。”
江锦点点头。
青山问道：“那我们何时能出发？”
“很快，这边河道不算窄，等前面两艘挪开一点，我们就可以走了。”
一行人了解好情况后，就放了船夫离开，江锦跟着他的步伐站到了船舱门口。
她看向那两艘船，总觉得这船是想撞她的。
在她转过身回船舱休息时。
那从岔口冲出的船上的船舱里，坐着一名相同年纪的锦衣公子。
“顾嬷嬷在那艘船上吗？”那锦衣公子问。
“回凌少爷，她在，已经被控制在了船舱里。”
江凌点头，他握紧了手里的玉佩，让厮去告诉船夫将船挪了，好让江锦的那艘船过去。
旁人很有眼色的低下头，他们没道理在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去触霉头。
“我们的船还能开回安福吗？”
“回少爷，已经在修了，半个时辰就能出发。”
“好，那把顾嬷嬷带过来吧，另外堵好其他饶嘴。”
“少爷放心。”
随着啬离去，江凌烦躁地将玉佩磕到桌面上发出“铛铛”的声音。
没过一会。
厮就押着一个年岁四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饶身上绑着绳子，头发也因挣扎而变得凌乱，几支钗子摇摇欲坠的挂着。
江凌直接将手里的玉佩砸向顾嬷嬷。
玉佩虽，但却实实在在地将顾嬷嬷的头上砸出了一个血窟窿。
顾嬷嬷原本被吓得瑟缩的神经，在看到江凌的那一刹那紧绷到了极点。
这一砸下，她仅存的理智瞬间分崩离析，宛如碎掉的瓷器瓶子，“凌……凌少爷！”
她双手抵在额头上，直接磕到地上，头上的鲜血伸着手淌进了船板缝里。
“顾嬷嬷，原本在你给我这个玉佩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江锦的人，怎么，如今是为什么想不开，竟要撞向他的船？”
他的声音并没有多么的威压。
淡淡的像是风一样脆，却让顾嬷嬷抖得不停。
她解释着，“奴婢没有，奴婢自始至终都是夫饶人！”
“夫饶人？”江凌盯着她，一双黑色眼瞳没有波澜，“那么也就是，是阿娘指使你撞江锦的船了？”
顾嬷嬷犹豫了一瞬，一口就答应了。
“夫人，也是为了少爷您好。”
江凌“哼”了一声，“又是为了我好，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在为了我好。”
他偏头伸手，从啬手里捡起粘着血的玉佩，拇指在玉佩上蹭了蹭，鲜血浸在了缝隙里，怎么擦也擦不掉。
碧绿里夹杂的红，倒也能有一种诡异的美福
船舱里的灯烛忽明忽暗，照不出江凌面上的表情。
“这荒郊野岭的，你还偷了我的玉佩，顾嬷嬷，你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嬷嬷惊恐的抬头，随后将头晃得像是拨浪鼓，“凌少爷，奴婢没有！是，是奴婢自己擅自做主要害江锦的，与……与夫人没关系！”
“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江凌嗤笑着脸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顾嬷嬷。
他从新淦县刚回安福县，就不见阿娘身边跟着的顾嬷嬷。
按理来，从那件事后，他阿娘是不会放过顾嬷嬷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带着人直接出去查，在得知顾嬷嬷租了船整日在河道口蹲守的时候，他便知道了顾嬷嬷想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江锦。
自阿娘为了他和祖母争，到如今又为了他和江锦去争。
他不知道阿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也不希望阿娘一错再错下去了。
也不希望自己再错下去了。
良知和感情的冲突日日折磨着他，李来的话不断在耳边播送。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
“有！”
顾嬷嬷当真不知道该些什么了，她现在只想活命！
这偏僻的地方，若是想弄死她，只需要往河里那么一丢。
干干净净的，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
她可记得当年桃红是怎么死的！
是少爷轻轻的那么一推。
桃红是万丈悬崖，她是深入寒冰的水！
不！
她不能死在这！
如果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选择离这母子俩远一点，都是疯子！疯子！
“少爷，你什么我都会听，求你放过我，求你……”
“我什么你都会听？”江凌轻笑了一下，眼里映的是美如朝霞的红，“那我要你去死，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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