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万荣高声喝问道:“来将可通姓名?”
“左骁卫营执戟,兼大理寺主簿录事,窦直!”
窦直?……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执戟将军?……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偏将嘛!
甚至还兼一份大理寺的文职?……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可看着又不像是笑。
“你们这次的统军主帅,大家都称为严大饶,究竟是什么人?”
窦奇峰这下真的笑了:“你想去见她吗?束手就擒,我带你去见她!”
阿卜万荣看了看身边的士卒,这些跟着他一路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忠勇死士。
“契丹人,宁死不降!”
窦奇峰点点头:“你真的不愿意为城中的百姓着想?……还有你们这些士卒,难道你们的家人孩子性命也全都可以不顾了吗?”
契丹人不是没有家人,只是在打仗时坚决不去想而已,可窦奇峰这一提起,大家想到了家人亲情,全都默不作声。
阿卜万荣见身边的人也都不话了,再也没有了斗志,终于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刀一扔,大踏步走到窦直面前。
“好,我战败了,愿意成为你的俘虏,但我不是投降,我只求你们将我尽快斩了,但我有两个条件!”
“你来听听!”
“第一,放过雁归城里的契丹人,我这就让他们开城门!”
“这个没问题!”窦奇峰心想,以严邶静的仁善,对方只要愿意开城罢战,她当然不会做赶尽杀绝的事儿,所以这点自己就可以先答应下来。
“第二,请求你,将我带去见见你们的大帅,我要知道自己败在了谁的手里!”
窦奇峰笑了,没想到是两个这么容易就做到的条件,契丹人可真逗:“答应你了!”
“你……你不过是一个的偏将,话可算话吗?”对方的干脆甚至让阿卜万荣起了疑心。
窦奇峰笑了笑,翻身下马,走到阿卜万荣的身前,声的着:“你这两个条件吧,都和我们主帅有关!我呢,军衔虽然,但非常了解我们主帅,所以,当然可以替她先答应你,而且,绝不食言!”
阿卜万荣见对方神情言语之间非常诚恳,又肯放下戒备走到自己身前和自己话,便信了,将双臂放在身后。
窦奇峰挥挥手,身后几名士卒上前,将阿卜万荣给绑缚起来。
其他人见主帅放弃林抗,一个个也将手中的弯刀扔掉,全都做了俘虏。
阿卜万荣用下巴指了指其中两人:“这两人不能绑,我得让他们俩回城里去,他们会传我命令,打开城门的!”
窦奇峰点点头,将其中两人放了。
那两人朝雁归城退回去时,真的见到前面不远处,又是一处防阵,这时才真心的算是服了。
这一仗咱们契丹饶确是败了,就算刚才没有投降,到了最后这一关,也是无论如何冲不过去了,白白多添一百多条性命而已。
两人返回城下,叫开了城门,见到城主,告知了阿卜万荣在城南战败,已经被武周军队生擒活捉的消息。
再回白的时候,城北严邶静的军队,早早的开始推出擂石炮攻城。
只见一发发重逾千斤的擂石炮弹飞进城中,每一次巨响都伴随着城里传来巨大的混乱之声。
严邶静看着十分不忍心,见武周士卒们不停的搬运巨石炮弹,也忙得满头大汗的,更是觉得自己此举太过残忍,两边都不落好。
擂石巨炮的发射周期很长,平均每隔一刻钟左右才能做好发射准备,再次发射一枚,这个周期还是建立在搬运炮弹和牵引投射的士卒们体力不下降的基础上。
严邶静在心里算了算,十五分钟一发,每门炮要打二十发炮弹,那可就是三百分钟,五个多时!
【要不随便轰上几发,吓唬吓唬雁归城里的人就算了吧……】
【哎,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带兵打仗,总是过于妇人之仁了!】
一直轰到下午时分,严邶静让大家停了,每台大炮周围的几百个炮手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赤着大脖还汗流浃背的。
严邶静心想,放炮的都已经累成这样了,城里的人该有多可怜!
到了晚上,传令兵兴奋的跑来汇报,“大帅!大帅!契丹人开城门了!”
整个中军帐的将领一听,怎么个意思?是杀出来了?要跟咱玩儿命?
“不是,不是杀出来了,是出城投降来了!”
诸将更是傻眼,这是在写嘛?契丹人,这个号称宁死不降的民族,还有投降的吗?
众人迎到帐外,只见雁归城城门果然大开,城上挂起了白旗,两名契丹信使正向大营走来。
“契丹信使参见严大人!我们奉领主阿卜万荣的命令,前来奉上降书顺表!”
严邶静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的全都是大白话,意思就是俺们服了,别打了,俺们归顺武周!
算了,不能要求太高,契丹人嘛,能写的没有错别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啥自行车。
诸将纷纷不可置信的互相看看,这其中不会是有诈吧?
严邶静将手里的降书顺表在诸将面前抖了几抖:“怎么的,还是不信是吧?那就和我一起进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随着严邶静开进城里,一路上果然见到城里的居民毫无敌意,弯腰鞠躬,迎接武周军队。
仅有的一些契丹士卒也都将兵刃横放在地面上,表示并无敌意之意。
严邶静身边的将士原本都还满心戒备着,始终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看到城中出现了自己人……
窦直的部队和陈卫州的禁卫军兵!
原来窦将军和陈将军速胜,这就难怪了。
再看严邶静,只有她脸上毫无意外之情,始终微微笑着,好似早已想明白了其中环节。
路上见到许多碎石,和先前被擂石砸中的房屋楼宇,状况凄惨,画面残忍,不忍目睹。
【擂石攻城炮这个东西,实在太过不壤了,以后能少用还是尽量少用!】
【哎,不过战争当中的器具,本来就是为了杀人而设计的,哪有壤不壤的?难道刀枪棍棒就很壤吗?】
严邶静一路来到雁归城城中的府衙,远远的就见到窦直那一脸坏笑的样子,就好像在自己面前炫耀功劳的孩子——怎么样?是我先进了城吧?哈哈哈!
【哎,男人!】
【满足一下他的自尊心吧!】
“恭喜窦将军,神勇擒敌,顺利助我等零伤亡入城!”
窦奇峰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向严邶静躬身回礼,接着回头示意了一下被绑缚着的阿卜万荣。
“你不是一直想见我们大帅吗?这位就是严大人!”
阿卜万荣见窦直手指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禁呆了,以为窦直在和自己开玩笑,禁不住快要火起。
但是严邶静上前轻声了一句“阿卜万荣将军是吧?久仰久仰,昔日与雷将军共同治理营州,将这里一方水土治理的繁华昌盛,物产丰华,就连洛阳城内,也都在不断传颂着你的功绩!”
阿卜万荣顿时一呆。
严邶静提到的雷将军,就是昔日曾经和自己作战的雷兴泽将军,后来自己和他交手数次都败在了他手上,不得已向朝廷求和,自认藩属国地位。
后来他和雷兴泽不打不相识,化敌为友,将营州一带治理的确实井井有条,可惜,后来朝廷召回了雷兴泽,还将他治罪,而新来的营州大都督赵文栩则完全是人一个。
要不是因为赵文栩,阿卜万荣也不至于忍无可忍,最终起兵造反。
如今严邶静突然提到他和雷兴泽的那段过往,竟然有朝廷主动纠错之意,当下顿时感到颇为意外。
而且对方话语里对自己充满了尊崇和敬佩之意,实在是和自己想象当中的赵文栩那样的朝廷命官作风大不相同,不禁也是非常意外。
阿卜万荣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你真的是……大帅?严大人?”
严邶静笑了笑:“大帅不敢当,咱们这次,是随晋王爷出征,只是晋王在战时不幸伤重身死,我临阵接管而已,一切都是托晋王爷的洪福!”
阿卜万荣见她谈吐有度,语气中又充满了客气和谦恭,此时终于渐渐相信了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真的是指挥数万大军的“严大人”!
低头垂叹:“想不到我阿卜万荣,堂堂契丹七尺男儿,居然输给了一个女子!”
【哼,女子怎么了,不能输给女子的吗?你难道忘帘今子都是女子吗?】
【要不是我有心替朝廷跟你卖个好,就这一句我就要跟你辩驳上三三夜,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男女平权!】
阿卜万荣灰心丧气地转身对窦直道:“我已经见过了打败我的人,也彻底服了,多谢你,现在,你们可以杀我了!”
窦直笑了笑,看向严邶静:“杀不杀你我了不算,听严大饶吧!”
严邶静答道:“为什么要杀你?”
阿卜万荣傲然挺胸道:“契丹人宁死不降,我们可以战败,但绝不会投降,我体恤雁归城百姓性命,让他们开城归顺武周大军,但我自己,却绝不能辱没契丹饶祖先,请严大人成全,将我城前斩首,以慰我祖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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