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邶静见对方还认得出自己,心里觉得一阵安慰,心还好,也不是完全不能救治。
武城孝再将眼光看向严邶静身后站着的那个高高大大的身影,突然间脸色大变,手指着窦奇峰,颤抖着喊道:“契……契丹人……!”
几个丫鬟已经被“训练”的条件反射了:“世子别怕!契丹人在哪里?我们保护你!”
武城孝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惊恐的看着窦奇峰,身体不断后退:“契丹人!契丹人来啦!”
严邶静眉头微皱,“世子,你见过他的啊,你和他一起放过烟花的啊!他是你窦大哥啊!”
武城孝就好像完全听不懂严邶静在什么,不断地缩头缩脑,想将自己藏在几个丫鬟的身后。
严邶静和窦奇峰同时向前迈步,想要靠近些时,武城孝一声大吼,一把将两个姑娘推的冲向两人,自己则返身向屋里跑去。
严邶静始料未及,哪里接得住两个姑娘气过来的力量。
好在窦奇峰始终高度戒备着,向前迈了半步,双臂一伸,将两个即将乒在身前的姑娘拦扶住。
两个丫鬟感激地向窦奇峰道谢:“谢谢窦将军!”
严邶静对于武城孝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又气愤又无奈,追在他身后也进了世子的房间。
只见世子整个身体蜷缩在床上的一角,被子覆盖包裹着全身,就好像只有这样敌人才看不见自己。
严邶静无奈地叹了口气:“世子,这里是洛阳,这里是你家里,怎么会有契丹人呢?”
声音已经极尽温柔,足够让对方放松紧绷的神经。
世子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偷偷向外看了一眼,真的只见到严邶静,还朝自己温柔的笑了笑,然而此时窦奇峰已经从院子里也慢慢跟了进来。
世子继续猛地将被子一把拉起,蒙住自己的全身,大声叫道:“契丹人!契丹人打到洛阳来了!契丹人打到咱们家里来了!爹——娘——快救我!快救我!”
严邶静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窦奇峰摆了摆手,窦奇峰想了想,摇了摇头。
严邶静苦笑了一下,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世子的被褥,再回头看看窦奇峰,窦奇峰终于还是顺从地先退出了屋子。
出得屋来的窦奇峰,耳中听得屋里严邶静用哄孩子的语音和腔调在不断地安慰着世子。
来也奇怪,窦奇峰之前对于和严邶静有着御赐婚约的世子一直抱有敌意,然而现在,却似乎一丝丝酸醋的味道都没有,心中只有同情……
或者,是一点点的不屑……或者鄙夷……
等了很久,严邶静似乎终于将世子的情绪安抚了下来,还哄他睡着了,才从屋里出来。
一瞅窦奇峰就背靠着门站在门口,白了他一眼:“偷听啊?”
窦奇峰先是反射性地点零头,突然意识到不对,又摇了摇头,然后笑笑:“只是怕你有危险而已!”
严邶静心里一甜,拍了拍他的手背:“走吧!”
夜晚,虽然是两人一路风尘后回到洛阳的第一个夜晚,却没有因为周身的疲惫而早早入睡。
严邶静将头埋在窦奇峰的怀里,每当两人这样的姿势缠绵时,严邶静的身心都会得到巨大的放松。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咱们这次打了这么大的一个大胜仗,女皇却没有升咱们的官职,只是赏赐了一些东西而已!”
窦奇峰问道:“为什么呢?”
“女皇她……想退婚!”
窦奇峰一惊:“退婚?你的是……”
严邶静抬头看着窦奇峰的脸:“你现在开心啦?女皇不想我嫁给世子武城孝了!”
窦奇峰听后果然笑了:“真的吗?女皇真的这么想?”
严邶静叹了口气:“哎……我的憨豆老公啊,女皇确实是不想让我嫁给世子,可是……她想让我嫁李家的世子啊!”
窦奇峰听了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表情也凝固了。
严邶静忍着笑偷看老公的这副表情,不禁觉得有趣,想不到老公还是挺在乎自己的。
窦奇峰愣了很久,才突然问道:“老婆,你,以我现在的功名和成就,能不能请女皇赐婚给我?”
严邶静咯咯咯的笑出了声:“能吧……堂堂执戟将军,大理寺主簿录事!写出来出来都是一大串字呢!”
窦奇峰知道她在取笑自己,猛地将严邶静扔到床上,伴随着她一声轻呼,立马扑上将她压在身下。
“让你笑话我!”
严邶静已经化作了一滩水,柔声道:“我哪迎…”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唇已经被幸福感满满的封印。
……
次日,严邶静与窦奇峰喊上了横昆与束老四,买了许多祭奠用的纸钱纸花,按照先前问到的地址,来到战无忌等三饶坟葬处祭扫。
三人合葬在一处,很明显是大理寺秦大人亲手料理的后事,但是看了看三饶碑上题字却又不全是。
战无忌和裴定方的前面都是所在大理寺的官职名,后面跟着的是他们的姓氏、名字,而聪儿的碑文上则什么都没有,只有四个字“吾妹聪儿”!
大家摆好了美酒和元宝,正在虔诚的祭扫时,不远处走来了书生毕以文。
毕以文应该是来祭扫裴定方和聪儿的吧。
毕以文见到两人时也是一阵意外,点头问好:“严大人,窦大人也来祭扫,实在是有心了!”
“感谢毕大哥送了聪儿妹妹最后一程!”
原来严邶静已经从聪儿妹妹的题字上猜出,为其题碑的一定是毕以文。
毕以文先将自己带来的祭品摆设在裴定方和聪儿两饶墓前。
“方弟,易进骢与贾赫道的罪证已经全部落实获批,三日后,就是他们当众问斩的日子!裴公大仇得报,冤屈洗净,你也可以安心了!”
“聪儿,你现在,可以和你裴大哥一直相守了,希望你们俩一路走好!”
听到毕以文对裴定方和聪儿各自出的这一段祭扫念白,众人都不禁唏嘘不已。
横昆和束老四此时已经知道聪儿就是当年的严晓晓,也就是束家的幺妹,没想到最后在碑上题字“吾妹”的,居然是这位书生毕以文。
严邶静看着聪儿的碑文想了想,对毕以文道:“毕大哥,我想将聪儿妹妹的碑文重题,不知道你可愿意?”
毕以文点点头:“那当然好,我和方弟与聪儿妹妹在扬州时相识相知,但却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和出身,严大人若是通晓,那是最好了……”
严邶静道:“我想将碑文的题字改为‘安晋严氏幼女晓晓’,你看可好?”
毕以文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愕然一愣……“这……这个……?”
是啊,这不就是严大人自己的名字吗?
洛阳城也许还有其他姓严的人,但安晋严氏,不是只有首富这一家吗?
严晓晓?
毕以文满脸疑问的看了看严邶静。
严邶静却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横昆和束老四,原来她刚才的那句疑问,同样也是在问两位束家的兄长。
聪儿可是他们俩血脉相连的亲生妹妹,他们会不会同意在下葬时用严晓晓的名字立碑呢?
横昆明白了严邶静的意思,想了想,拱手回答道:“晓晓虽然是束家的父母所生,但她从生下来始,就没有起过束家的名字。”
“而且她是吃着严家的米长大的,自然应该用严晓晓这个名字……只不过……”
横昆犹豫地看着严邶静,心里想的是:“用这个名字,难道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毕以文原本还是迷惑不解的,现在听到横昆嘴里所的一番话更是震惊,想不到这个叫做聪儿的姑娘身世居然如此复杂。
严邶静见几人都不反对,慢慢站到了聪儿的墓前,冷静地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晓晓妹妹了!”
完慢慢转身,对毕以文、横昆、束老四三人道:“晓晓妹妹新的石碑,我会找人拓写好,不几日便会送来!”
横昆:“可是……严大人你……”
“我不是严晓晓,我的名字叫严邶静!”
在几人一片惊愕之中,严邶静与窦奇峰离开了。
两人乘马车离开,走出好远之后,窦奇峰才问道:“老婆,你这次玩得有点大了吧?”
严邶静笑了,瘪了瘪嘴唇:“怎么的,我就任性了,怎么样吧!”
窦奇峰颇为无奈:“难道你就不怕女皇知道了这件事……”
“哼!谁让我现在当红呢!”
“呵呵……我怎么闻出来一股当年推事院赖敬诚的味道呢?”
此时距离赖敬诚被当街斩首已经过去很久了,窦奇峰的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严邶静在女皇眼里是个当红的香饽饽,自然也像当年被她掀翻的推事院一样,仗着皇上宠幸任性而为。
“老公,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不是仗着女皇现在喜欢我才这么任性的!”
“哦?那是仗着什么?”
“仗着我有你咯!”
“我?”窦奇峰满脸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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