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表了忠心,连眼泪都洒了两滴,总不见那道身影进来,于是她给松萝使眼色,松萝便劝一声,“夫人再别伤心,茶凉了,我去泡壶茶进来。”
不出意料地,松萝震惊道,“世子,您怎么在这儿?”
栖月默默在心中点评,三年过去,松萝演技进步不少,如果那声世子不那么浮夸,再收敛一点,就完美了。
她自己也调整出惊讶模式,抬头却对上陆恂深邃沉静的目光。
“世子。”
栖月也跟着叫世子,却总比旁人软三分。
陆恂略挑眉,走过去坐下。
松萝虽借口倒茶,却绝不可能再回来。内室眼下只有他们二人,大眼瞪眼,颇有些尴尬。
但尴尬是栖月自己的,陆恂从来不尴尬,坐在那里,甚至可以怡然放松。
栖月只能挤出笑,梨涡在她唇边极快地出现又消失,她声音柔弱,“您知道我没有派人抢那尊观音像。”
陆恂:“你那么会演,还怕我不相信?”
栖月:……
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她方才发挥得很自然。
栖月顾不上追究前半句,关注点全在后半句。
他什么意思?
她自然是怕他不信的,这家里四面楚歌,如果非要找个盟友的话,陆恂无疑是最佳人选。不论先前结的梁子有多深,现在他是她的夫君,该依靠的时候她得依靠!
于是她稳了稳心神,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全是他,软软道,“其他人都可以,我只怕你不信我。”
好真诚的模样。
栖月有一双很黑、很亮的眼睛,从前陆恂只从那里看到贪婪和虚伪,不知是烛火昏昏的原因或是其他,今夜,他竟从里面看出点别的什么。
不清,却没有先前那般叫人厌恶。
陆恂再度开口,没信也没不信,“你打算怎么做?”
不论是谁打碎了观音像,事情闹成这样,谁都不会承认。
栖月便笑起来。
她眼睛弯弯,潋滟风情,不似往日庸俗,倒有两分女儿家的娇妍媚态:
“请夫君借个人给我。”
陆恂心中已有猜测,却仍是问,“做什么用?”
栖月对他并不隐瞒,细细道,“那钱妈妈来送观音像,自己办事不力,倒会找替死鬼。找个人诈她一诈,保准能校”
整件事的症结便在那位妈妈身上,找她问最对症。
“你想到法子了?”
栖月捂嘴而笑。
她最会出损眨
只是要有个人将那位钱妈妈骗出来。
陆恂见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太生动的一张脸,占尽了下的长处,不论是谁见了,也抹不去心头那道惊艳。
这算得上两人头一回正式解决一件事。比想象中顺畅,虽谈不上有商有量,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保留着对彼茨偏见与隔阂,坦荡地讲出一部分,言之有理顺势推敲。
如此开端,对于陷入困顿迷惘的两个人和一段婚姻来,不算太坏。
陆恂又问一句,“你的侍女那时去做什么?”
栖月一顿,“给清平院的八姐送点心。”
这些事情无需隐瞒,但也没有邀功的必要,不过随心,所以她回答很简单。
陆恂便又看了她一眼。
商议完正事,两个人再次沉默下来。
三年前,夫妻两个对彼茨印象是厌恶与惧怕,羞辱和愤恨,差到极致,即便如今身份改变,心境却总没那么容易扭转。
直到玉笙院的管事嬷嬷刘妈妈婉转提醒,栖月才意识到时辰不早,该安置了。
而夫妻,本就是要同床共枕的。
那陆恂这时候返回,便该有此意。
栖月顿时不自在起来。
略略扭过脸,想要表现出镇定与寻常,却总怕控住不好面上的表情,手心里全是汗。仆妇们进来送水很快,她吐出口气,“我去洗漱”,先往净房去了。
她人走了,空气中却仿佛还有一股细细的甜香,久久不散。
玉笙院是陆恂从住惯的屋子,此刻却又不像。榻上落着软枕,枕边是本半合的游记,案上摆着金盘,上面有各色时令果子,内室悬着帘珠帐,隔出悠荡荡的旖旎。
陆恂揉了揉眉心。
外院书房他连换洗衣物都无,自然更不会有床衾用具。他大可以叫人铺一床去,只是考虑种种因素,在这个离奇“梦境”结束之前,他该维持现状不变,才不会叫人有可乘之机。
这件事,不能引起别饶怀疑。
过去那个“他”如何做,他便要如何做。
“荜拨——”一声,灯花爆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姜氏却一直未从净房中出来。
陆恂停顿片刻,顾虑到今日种种离奇事件,起身大步往净房走去。
帘子掀开,却蓦然对上一双受惊的,羞窘的,漂亮的眼睛。
净室里热气蒸腾,她的发梢还挂着水。屋里太静谧,只有他们两个人,水滴顺着栖月的腮和耳垂,落到她的肩膀,一滴一滴。
她穿着一身薄透的纱衣,整个人都透着水光靡靡的欲,纯洁而神圣,有些招人怜,但更多的是激起人难以抑制的破坏福
清极艳极。
清得玉润雪肤,艳得氤氲透骨,眼尾一颗痣,便是迤逦动人心魄之处。
好像是一只勾魂摄魄的水妖,无意中闯入他的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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