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保证能将贼人捉住。
陆娇却不依不饶,“若是没有呢?”
栖月:“任凭处置。”
陆娇尚不肯罢休,陆恂却已不耐,冷淡道,“行了。”
只一句,陆娇再不敢多言。
一行人离开,连陆恂也有事走了,只剩下栖月一个,她叫人传膳。
晚膳是早备好的。
若非陆娇搅乱,平日里这会儿栖月已经用过晚膳,开始陪时哥儿玩耍了。
玉笙院众仆从都知夫人今日受了大委屈,不好怪世子,却伺候得更加尽心。
松青下去处理伤口,松萝在旁欲言又止。
栖月不管她,先好好用完一餐饭,又叫奶娘将时哥儿抱来。
时哥儿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仰头咧嘴朝她笑,十分可爱讨喜。
仔细看,这孩子头发浓黑,杏仁眼,还有鼻子,即便在肉嘟嘟的脸上,也能看到鼻梁高挺。
栖月自己鼻子就生的好。
眼型、头发、鼻子,时哥儿明明就长得像她,竟不是她生的。
那生母会不会与她有某种关联?
于是栖月微微侧头,似随口道,“怎么越看这孩子跟我长得越像?”
松萝没想到主子这会儿还有心情讨论这个,“这孩子出生不到一个月便抱回来,大约是谁养的像谁。”
栖月便道,“他这般可爱,哪个做母亲的忍心丢下他?”
“是啊,”松萝也跟着叹气,“可到底是好命的,能遇到了夫人。”
栖月又试探了两句,确定松萝也不知这孩子生母和来历,只好作罢。
原先她想着哪怕陆恂再不喜欢她,可孩子都生了。守着时哥儿,她熬着年岁,总能熬死陆恂,做这府上的老封君。
现在却又觉得前途茫茫。
还要被人用低劣的借口陷害。
时辰不早,孩子有些犯困,栖月便叫奶娘将人抱下去。
等屋里又安静下来,松萝觑着她的脸色,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却又闭嘴不言。
栖月笑道,“你要什么?”
松萝摇头,犹豫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怕夫人伤心。明明你是被冤枉的,世子却不肯向你这边。”
她十分疑惑不解,“怎么世子从幽州回来,竟跟变了个人似的。”
对夫人再不似从前体贴。
栖月闻言心里一动,却是灵光闪现,一时未能抓住,想不个所以然来。此刻见松萝看起来比她还伤心,便笑道:
“有何难过?你忘了我从前跟你讲过的话?”
她笑靥温柔,话的腔调依旧软糯可亲,却又带着一股向上的力量:“爱自己是一辈子的事情。旁人怎么样都无所谓,自己不能忘了爱自己。”
“姐……”松萝当然记得这话。
那时在姜府处境艰难,大姐成日里欺负她们,不给吃喝都是轻的,稍不顺心便要随意打骂。有一回因先生的一句夸赞,大姐大雪罚主子下跪,松萝急得快哭了,主子却笑着跟她:
“我总不会一辈子受欺负。”
“好松萝,快别哭了,别人践踏咱们,咱们自己却不能忘了爱自己。”
陆恂不是故意要听这些。
只是“他”从前的规矩,他一来,下人们便自动自发地下去,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倒显得他鬼祟偷听。
只是没想到,姜氏竟能出这样一番话来。
方才往前院书房去的路上,在垂花门处,一道细的声音叫住他。
“大哥——”
陆恂回头,夜色暗淡,不远处的风灯被春风吹过,落下一点光,他在一片暗影中找了半,才看看一个身影。
是八。
“大哥,”她人怯懦得很,躲在树影下,瑟缩着不敢靠近。
陆恂不由皱眉。这么的孩子,身边却没个服侍的人跟着,且色不早,却还在这里瞎晃。
“你怎么在这儿?”他知道自己向来端肃压迫,所以声音和态度都称得上温和。
八软软的童音在夜里响起,“我在等你。”
陆恂便应了一声,十分好脾气地等着她继续往下。他今年二十有六,论年纪,八给他当女儿都绰绰有余。
八平日里跟这个大哥接触更少,前日家宴,她被带着认人,才知道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是自己哥哥,那个漂亮的像仙女似的女子是她的嫂嫂。
“大哥,嫂嫂没有抢母亲的玉佛像。”八着,胆子大了一点,人也从阴影下走出来一段,却仍不敢靠太近。
“仙女嫂嫂是好人,给我糕吃。”
松青那时候便是去清平院送糕点。
八活得可怜。国公爷是从不管事的,王夫人对这个庶女更是不闻不问,这孩子长大现在,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只八姐八姐的混剑
孩子心思单纯,谁对她好,她就记着。知恩图报,听仙女嫂嫂受了欺负,这才特意等在此处,要给栖月证明。
陆恂走过去揉了揉澳脑袋,低声道,“大哥知道了。”
随后吩咐侍从将人送回去。
自己沉思片刻,脚步一转,又回了玉笙院。
“现在怎么办?”松萝一脸忧愁,“夫人有什么办法?明咱们能抓住那人吗?”
栖月正要答话,余光瞥见多宝阁那侧投下的暗影,能这样进出玉笙院的,除了陆恂,不做第二人选。
也不知这位陆大人是什么癖好,专爱听人墙角。
不过这时候,倒是“表忠心”的好机会。
于是栖月话锋一转,“其实我如何倒无所谓,决不能叫夫君蒙羞。”
松萝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突然转了性,可主仆多年默契,不消片刻便领悟真谛,捧场道,“二姑奶奶话得那样难听,您怎么不为自己辩驳?或是求一求世子?”
栖月好不体贴,“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妹妹,世子多为难。我的心如何,长日久的,总有情意昭彰的那一日,倒不必急于一时。”
她话的圆满,可到底是委屈的。一双秀目裹了泪,却倔强不肯落下。
烛火映在她瓷白的面上,像是淬过火的白釉,纯洁无暇,俗事的万般恶念都不该将她沾染分毫。
栖月记得清楚,那时陆娇攀诬她,陆恂倒不十分在意,直到影射她对陆远舟余情未了,陆恂才真正变了脸色。
她不知这三年来两人究竟相处如何,可有一点很确定,陆远舟一定是陆恂心中的刺。
男人么,心眼就那么大。
只是这种事情,暧昧复杂,多错多,最难自证。
倒不如趁此机会,剖白一番,更显得情真。
栖月最重实际,她如今是世子夫人,与陆远舟的那些前尘往事,沾上便是死。
她想好好的活。
最好能将欺负过她的人都踩一遍,才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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