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承重门洞开,尘封往事祭坛待。
暗夜微光难驱散,凤凰泣血谜将来。
*********************************************************************************************************************************
那股混杂着尘埃、霉腐与奇异腥甜的气息,像是凝固了几个世纪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
阮白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胃里一阵翻搅。
沈青临侧身挡在她身前,用手臂稳住了厚重腐朽的木门,防止它发出更大的噪音或是彻底垮塌。
他适应了一下门内涌出的黑暗。
阮白釉手中的强光手电随即跟上,雪亮的光柱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教堂内部浓稠的黑暗,投射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光线所及之处,一片狼藉。
映入眼帘的是倾倒的长椅,断裂的木头参差不齐地支棱着,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掀翻。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还有散落的、早已腐烂变黑的书页残片。
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霉味,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属于时间本身的沉重腐朽福
“心脚下。”
沈青临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内部产生镣沉的回响,随即被无边的死寂吞没。
他率先迈步,踏入了这片被遗忘的空间。
脚下的石砖有些松动,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喀啦”声。
阮白釉紧随其后,手电的光束谨慎地扫视着四周。
光线向上移动,照亮了高耸的穹顶。
那里曾经或许绘有壁画,但此刻只剩下大片剥落的墙皮,以及纵横交错的巨大蛛网,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银灰色。
几扇高处的彩色玻璃窗还残留着些许碎片,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破碎的边缘在黑暗中勾勒出嶙峋的剪影。
大部分窗户都已洞开,寒冷的雾气从那些黑洞洞的窗口倒灌进来,与室内的腐朽气息混合,形成一种更加阴冷粘腻的触福
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声,像是亡魂的低语,不断撩拨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这里比外面感觉更加压抑。
仿佛空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沉甸甸的绝望与死寂。
阮白釉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地面。
她的专业本能让她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灰尘虽然厚,但靠近门口以及通往祭坛方向的区域,似乎有被扰动过的痕迹。
不像近期留下的,但也不是完全未经触碰的原始状态。
“有人来过。”
她压低声音,几乎是气声。
沈青临停下脚步,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他顺着阮白釉示意的方向看去,同样发现了那些不甚明显的痕迹。
不是清晰的脚印,更像是某种东西被拖拽过,或者有人曾在这里长时间停留、走动,使得灰尘的分布呈现出微妙的不同。
会是谁?
是威廉本人?
还是……其他寻找“钥匙”的人?
这个念头让两人心头同时一沉。
他们加快了脚步,朝着教堂深处的祭坛走去。
两侧的长椅东倒西歪,有些上面还覆盖着破烂的布料,像是匆忙遗留下来的裹尸布。
空气中的腥甜味似乎更浓了一些,若有若无,难以捕捉来源,却又无处不在。
阮白釉皱紧了眉头,这种气味让她联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东西。
陈旧的血迹?
或是某种有机物腐败后产生的特殊气味?
她用手电仔细照射着地面和墙角,试图寻找更具体的来源,却一无所获。
仿佛这气味是从教堂的石头缝隙里、从每一粒尘埃中渗透出来的。
终于,他们来到了祭坛前。
祭坛由斑驳的大理石砌成,边缘有不少磕碰和裂纹,但相比于教堂其他地方的彻底破败,这里却显得……相对“干净”。
至少,没有堆积如山的杂物。
祭坛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在正中央的位置,却突兀地摆放着一个东西。
一个木箱。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等待了无数个日夜,只为此刻的开启。
阮白釉的手电光束聚焦在木箱上。
箱子大约半米长,三十厘米宽,由某种深色的木材制成,木质看起来非常坚硬,即使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下,也并未出现明显的腐朽迹象。
箱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划痕与时间的印记,边角被打磨得有些圆润。
最引人注目的,是箱盖正中央那个清晰的烙印。
一只浴火的凤凰,羽翼舒展,姿态昂扬,火焰的纹路繁复而古老。
“凤凰火纹……”
沈青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图案,与那套渗血的骨瓷茶具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不会错了。
羊皮卷轴指引的终点,威廉隐藏的秘密,解开诅咒的关键……很可能,就在这个箱子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难以掩饰的激动,以及更深层的警惕与不安。
这个箱子,就像潘多拉的魔海
打开它,或许能得到他们追寻的答案。
但也可能,会释放出更加恐怖的东西。
教堂里的死寂仿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风声似乎也停歇了。
只有两人越发清晰的心跳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阮白釉上前一步,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拂去箱子表面的灰尘。
箱盖上没有锁孔,似乎是以某种榫卯结构或者内部的卡扣固定的。
她的指尖触摸到冰凉坚硬的木头,以及那烙印纹路的凹凸福
“威廉把‘钥匙’放在了这里。”
阮白釉的声音很轻,却异常肯定。
“他似乎……很确定有人会找到它。”
沈青临的目光落在木箱上,眼神复杂。
“也许他需要的不是解咒人,而是继承者。”
这个推测让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分。
继承什么?
继承诅咒?
还是继承他未完成的“事业”?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人不寒而栗。
阮白釉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加速的心跳。
她的目光坚定起来。
“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必须打开它。”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诅咒已经缠上了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直面它,找到源头,彻底斩断。
沈青临点零头,表示赞同。
他走上前,站在阮白釉身边。
他的手,覆盖上了箱盖的边缘。
木头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手套传递过来。
箱子并不算重,但此刻却仿佛承载了跨越数十年的恩怨与诅咒,沉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的手指,摸索到了箱盖的接缝处。
那里似乎有一个不易察觉的暗扣。
教堂深处,黑暗依旧浓稠。
手电的光柱,将祭坛这一方地照亮,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
而他们,就是这出诡异戏剧的主角。
沈青临的手指微微用力。
“咔哒。”
一声轻微的、几乎被心跳掩盖的声响。
箱盖,松动了。
喜欢霓虹夜骨瓷白请大家收藏:(m.tuoyuekeji.com)霓虹夜骨瓷白悦看书院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