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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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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溟居外百丈密林边缘,妇人身着素白衣袍牵着马慢悠悠地往林里走。她已算不得年轻,腰身彭圆,白皙的脸庞像发酵的面团,五官依稀看见几分秀美,神情安然,眉目间满是慈悲。她走的不快,不时用翠色的帕子擦拭鬓边渗出汗粒。她走的不轻松,身后的马儿却是步态悠希

没走多远,后面有人纵马追来,远远就朝她挥手:“岚,岚,别走,等等我。”

“莫急莫急,我等着你呢。”青岚见她奔的太急太快,忙招手示意。可惜人家不听她的,催马更快,转眼就到了跟前。马上的妇人正是医宗长使之一的魏婉婉,她与青岚年岁相当,虽是生过三个孩子连孙儿都养大的人了容颜却保养的极好,面庞没有下垂,只眼尾嘴角布了几条淡淡的笑纹,皮肤光滑体态匀称,肢体一如年轻时灵活,勒停坐骑时发髻都颠的松散了。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临走了一个养赡兵娃子上茅房摔了一跤,伤口崩裂了又把我叫回去重新缝合好才脱身,让你久等了。”魏婉婉嗓音嘹亮,底气充足,语速比她骑马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青岚吟吟笑道:“我哪次没有等你自己先走了?又有哪次怪你了?你不该赶这么急,多危险呐要是闪了腰可怎么办?不能有下回了。”

魏婉婉理了理鬓发,狡黠促狭道:“你细想想自己有没有跑过?害我跟浅秋妹子整整找了一晚上的是哪个没良心的大头鬼?”

青岚没像以前那般恼羞出手,眉目微弯,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只有你们无论何时都是真心记挂着我的。”

魏婉婉大笑:“那我要一套你亲手裁缝的新衣服,布料随意,花色嘛大方得体之余还得夺目些,我家老三媳妇终于新添了个不带把儿的宝贝疙瘩,下月初摆满月酒,我得穿套新的。”

青岚白了她一眼:“多少套衣服都堵不上你的狮子口。”

“别人做的给我我都不要呢,你的手艺那可是咱无垢岛一大奇宝,你给我做的那些衣服我都好好存着,以后是要世代相传的。”

“你几岁了还这么贫嘴,仔细带坏了孙女。”

“你是不知道我近来忙成什么样,要不是来陪你哪有时间闲话。”

魏婉婉把青岚的坐骑牵住好让她稳稳当当地上马,待青岚哼哧着爬着马背坐稳,她忍不住道:“你又发胖了?我看着不太对,一会让阿妙帮你好好把把脉。”

青岚经这的折腾嘴唇上的血色褪的干净,脸膛却显出一抹异样的绯红,俯在马背上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夫君和子子孙孙管我闲事,胖就胖瘦就瘦想怎样就怎样不知道多自由,你休要瞎操我的心。”

魏婉婉忧心忡忡,埋怨道:“我实心跟你话你又来打趣我,我就是拖家带口怎么了,他们可没让我担心过,我最心疼的还不是你。”

青岚道:“我半辈子都在喝药,现在委实不想再喝了。”

魏婉婉一下子沉了脸,眼眶潮湿哽咽欲泣,负气地踢了下马磴子,一边催马往前,一边怒道:“我可是听到你的真心话,你原是不打算活人了,得了,都怪我没本事,以前救不了浅秋现在管不了你,你们都尊我是大阿姊,谁听过我一句话了?”

“每回吵架你都是以此开头,最后非要我求饶哄你才好,这次我可不上当。你想气就气着,权当是我欠你,下辈子再来还。”青岚笑着,策马跟上去。

魏婉婉再忍不住眼泪,忧愤道:“你就是没出息,一辈子为个死男人要死要活。早知是这样,那时就该听我的把他活绑了去拜堂,那你如今就是他的遗孀,你要殉情我也不拦着,等你断了气我就把你扔进去跟他同葬,管他愿不愿意。生时把他恶心透,死了也别放过,叫他生生世世都忘你不掉甩你不掉才好。”

“人家有什么错,你莫要为我乱撒气,何苦来哉。”

“你还是偏心他!你把命都搭进去了,我撒个气怎么了?”

“......”

魏婉婉等了半没听到青岚顶嘴,只听到一串压抑的嗤笑,把她气的不轻,扬着“温柔刀”大喇喇地杀过去:“臭丫头作死不还嘴,你别装哑巴。”

“魏长使训人好威风,只是好歹别在这儿,给我留几分薄面吧。”青岚笑的开怀,口中话语却愈加简练。魏婉婉焦躁起火但知她意中所指,只得按捺下脾气做坏在青岚坐骑屁股上轻抽一鞭,马儿撒开四蹄驮着青岚一溜烟得跑走了。魏婉婉吹了一声口哨打马狂追,在青岚堪堪将马呼停时,又照马儿屁股抽上一鞭,青岚忙又抓紧缰绳,俯下腰身躲避“嗖嗖”飞掠的树梢藤蔓,大声喊叫:“你个坏东西,你看我还给你做衣服......我再给你缝一块布我都不叫青岚。”

“你本来就不叫青岚。”魏婉婉追在后面哈哈大笑,“你是自由身,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我明儿就换个猪猪狗狗的名字,看你唤出来有面子?”

“你大错特错,我认的是你这个人,你就是叫猪叫狗你还是你。”

两人你赶我追在林子里扯着嗓子拌嘴,仿佛又回到了恣意洒脱的少女年岁。等赶到沉溟居时,前来应门的瑟一手挽住一个热络地问她们用过饭了没有,魏婉婉道:“这个时辰了我们自然是用过饭才来的。”末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宗主还未用饭?”

瑟点头:“饭菜刚上桌。”

“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我们今日火开的晚了,我一着急米又煮的多了......”瑟想着那一大锅夹生的粟米饭和满满当当装了四大碗盘的荤菜素菜,愁的脑门疼。

魏婉婉和青岚刻意把时间约的晚了些,就是想着妙香平日饭时都比较晚,谁知她今这顿饭吃的比平日还要晚,还是给她们碰上了。果不其然,等她们走近院中时妙香已先等候在廊台下。只要一有事,无论事态急或不急,妙香的睡眠和餐食都会无条件为之中断推后,最后都没有补回来。不管宗中老人是以长辈身份苦劝还是以下属身份哀求都无济于事。

妙香引二人前往茶歇,亲手翻腾出一套煮茶器具来,添碳煮水滤茶温杯,一套流程悠悠然走下来都快半个时辰了,魏婉婉和青岚也不急燥,跟妙香东一句西一句些闲话,以期能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茶喝的差不多时妙香提起从玄月脸上取下来的假面,魏婉婉早先就听李如蔚提过这一茬,心向往之,只是一直忙于照顾手上数个病患总不得空来看,此时再也坐不住了,妙香挪动轮椅欲陪同她去看,她忙摆手不用,自行去了。片刻后又折回来,自己老眼昏花怎么都找不到那张假面在哪里。妙香无奈,只得暂别青岚亲去诊室。

一进诊室,魏婉婉便向妙香告罪:“宗主勿怪,是我撒了谎。”

妙香一点都不奇怪,假面就在最中间的壁格上,正对着门口,进门抬眼就看得到。

“您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魏婉婉一下松了神,颤声道:“制造这张假面的技艺,出自咱们无垢岛.......”

魏婉婉是个雷厉风行磊落干脆的人,极少有话一半犹豫不定的时候,妙香心里已猜到了八九分,柔声道:“您的意思,我明白。”

魏婉婉面色慌乱,迟迟不敢下定断。

“这张假面是本代玄皇尊者殷音殷姑姑,亲手所制。”

魏婉婉先是一怔,抓着胸口衣襟的手不可控制地颤了颤,潸然泪下道:“是她,这是我阿音妹子的手笔,我认得。我原以为阿音失了玄皇圣器定然已遭遇不测,眼下看来不是,万幸万幸......这人是她刻意安排要送回来的,可是凭她的本事想送个人回来本不用如此麻烦的,阿妙,你她做这些安排是什么用意?”

殷音、浅秋、青岚、魏婉婉原是四个义结金兰的好姊妹,曾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惜意弄人,殷音因与父亲不睦负气出走,经年没有音信,如今回来的只有象征她身份的圣器,她的下落仍是未解的谜题。浅秋先被迫嫁予先尊,后强担起医宗重任,丈夫早逝儿子久病不愈,连她也在五年前突然撒手人寰。青岚这几年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崩塌之象已然掩藏不住,唯有魏婉婉得以拥有看似顺畅美满的人生。

妙香道:“眼下只能先等玄月醒来才好问明,还请您稍安勿躁。”

“阿妙......你是不知啊,她们一个个真是让我担心死了,我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我......我该怎么办啊?”魏婉婉积攒多年的哀伤焦虑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崩溃神伤,俯首悲泣。妙香没有劝阻,默默递上干净的素帕让她擦眼泪。待她哭诉够了平静下来,双眼已经红肿,妆面都花掉了,以帕敷面在抽噎中一顿揉擦,搓的脸上皮肤一片通红,末了深长地呼叹了一口气,涩然苦笑:“哎......失态了。”

妙香是最能定的住心神情思的,虽也有些担心魏姨母,却并未放任自己情绪,只道:“当务之急,还是青岚姨母的身体.......”

“哎唷......”魏婉婉捂住心口,泪水又一次蕴满眼眶。

妙香闻之不忍,抓紧时间问道:“青岚姨母的病最初乃心绪沉郁所致,我不知到底是何原因,能令一个人忧思成疾,死志这般坚决。”

魏婉婉摇摇头,眉心透出些许疲惫和无力来:“情深易伤,她总告诉我她早就死心了......她骗了我。”

“......”妙香睁大了眼睛,一时难以消化。外人只道青岚掌工除了和魏婉婉保有姊妹情谊之外只关心裁布料做衣服的事。女子不婚不嫁在无垢岛上是极其平常的,纵使有人好奇过也断然不会横加干涉,这么多年来青岚掌工身上从未传出过一星半点的旖旎佳话来,实在没想到原来她还有这样的忧赡过去。

“阿妙,你也听过上元佳节夜,翩翩郎君惊鸿一面之事吧,红豆桂花馅的炸圆子至今还是无垢岛上最受追捧的食。”

妙香瞳孔剧震:“范坊主!青岚掌工和范坊主......!”

魏婉婉沾了沾眼角,把手帕在指间缠绕着,恍惚笑道:“算来也是三十二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范逸确有一副不可多得的好皮囊,玉树临风,形神之间高贵骄矜,很得女孩子垂青。青岚对他一见钟情,心向往之,那时我们几个年少胆大,又喝多了梅子酒,借着酒意起哄促她当众求亲,范逸大概是被那阵仗吓呆了,自个儿跑了。我们护着青岚追上去,那夜不知他们过了什么,此事没成,就那么不了了之了。从那以后他们两个各自蜗居在自己那方地盘里几乎没再见过面,我们都以为他们都放下了,没想到这死丫头竟......”魏婉婉掩住嘴,努力平复自己澎湃翻涌的情绪。

“别看青岚如今这寡淡无为的样子,我近来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才觉得她对那杀千刀的范逸是最关怀最上心的,即使他们这么多年里连面都见不上,范逸连她做的衣服都不肯穿,她的情谊都未曾断过一刻,是我愚钝,误以为她早看透想开了。”若非如此,青岚的身体也不至于糟践成这样,魏婉婉捏紧了拳头恨恨道:“我真想问问范逸,我的青岚哪里不好,他为何这般对待她。”

妙香从震撼中默默回神,音色低徊道:“若是无意,置之不理虽绝情,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魏婉婉勃然变色:“若是你自己遭遇了,你还能如这般冷静?”

妙香惊讶地看着她,一时两个人都愣住了。魏婉婉忽然想起妙香刚刚经历婚缘了断之事,想起叶容与对自己的嘱托,惊觉自己不但没有过一个为妙香宽心的字,反而给她新添了许多烦恼,还这般顶撞伤害她,一时又羞又臊愧疚难当,伸手捂住脸,自责地哭道:“呜........都是我不好,我是老糊涂了才这种话伤人,呜呜呜......我不配做你的姨母,若是你师父还在,她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这些委屈......”

妙香不忍看她这样,循循劝慰道:“没什么的,我没有放在心上......别哭了,青岚姨母听到该起疑忧心了。”

魏婉婉抬起头,雾蒙蒙的双眼里提起一点晶光来:“阿妙,你给我句痛快话,那死丫头还有没有救?”

妙香道:“若她回心转意,好好服药,我便还有办法。”

从诊室出来,妙香心里有些念头呼之欲出,三十二年前,上元佳节,正是壬子年诹月庚子日。范坊主在拒绝了青岚姨母当夜做了这幅诡异的顽童戏蝉图,当年封主事也在现场见证过,若他想通过这幅图传递什么信息,唯一有可能破解之人只有青岚姨母,而能与青岚姨母有交集且可信赖的便只有医宗,只有我!

茶歇中已无人迹,缥缈的水雾从铁壶的壶嘴轻轻喷出,缭绕飘散,妙香定了一会儿,转动轮椅往自己内居而去,青岚早被瑟请过去为妙香整理衣物。

妙香解释魏婉痴迷那张假面,爱不释手不愿出诊室。青岚不疑有他,灰青的面孔上有淡淡的微笑:“你腿伤之后穿戴不便,我想着从你的旧衣里找几套出来改一改尺寸,穿上更舒坦些,久等不到你便叫瑟先带我来看看。”

妙香点头道:“您的没错,自我伤了腿不良于行,腰身增了好几寸。”

瑟兴奋地插话道:“宗主,掌工眼光实在毒辣,打眼一看就知道哪些大了哪些了,不合适的都已经挑出来带回去修整。我还拖着掌工帮忙把你的首饰跟衣裳搭配成套,什么制式的衣裳配什么样的首饰,掌工正在教我呢。”

妙香眼神急忙滑向青岚:“这些都不急,裁剪衣服更不急,您切勿过度劳神。”

青岚抬起脸,柔声笑道:“我这一生就做了两件事,首当其冲的便是做女红缝衣服,做一辈子都没够,恐怕下辈子还是个裁缝。”一边话,一边继续手上正做的活计,从妆奁中捡出各类珠宝钗环一一为之搭配相夷服制。瑟听得格外认真,拿着纸笔胡写乱花做记录。

青岚拾起那只嵌着红宝石的竹节银簪,细细低呼:“几十年没有再见过这种制式的簪子了......奇意楼的人太仔细,出的银饰总是精致的不得了,往往用心太过显得匠气太足,看的多两还觉着外面普通的样式更得心些。”

妙香乍一听,惊疑道:“姨母是,这只竹节银簪不是奇意楼出来的东西?”

青岚摇摇头,神情里有些怅惘:“不是,这冶银定型的工艺略显粗糙,宝石出于滇西哀牢一带,成色虽不错切割却不好,一丝之差损坏了然的冰纹,按照外面的法,它其实是颗卖不上价钱的废料。银质软,做竹节簪一般都是实心,次者也会以铜筑成实心确保成品出来坚实不折,节省用料,好看又省钱,以前中原穷困人家的女儿都巴望着能有一支铜心竹节簪,好在出嫁时添妆,这簪却是以铜做空心模子,外渡银料成型,这般偷工减料到是有些奇怪了。”

瑟眼睛一亮:“原来掌工您对珠宝饰物材质也了如指掌,这样的簪若有人为的瑕疵,修复起来是不是比咱们奇异楼的东西更容易些?”

青岚轻笑道:“不尽然,这要视瑕疵位置及深浅而定。”

瑟放下手上的东西,接过银簪调了个儿,将红宝石上那处损痕指给青岚看:“前几日收拾东西不心没拿稳把它掉地上了,您看给砸出来一道细痕来。”

青岚将竹节簪拉远了些,眯着眼睛端详了片刻:“是有一点细痕,不过这不是砸出来的。”

瑟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真的是掉到地上砸出来的。”

青岚脸庞笑意绽放,伸手在瑟鼻尖点了一下:“傻丫头,我不是你还不信?你细想想,你有多高?你们家的地板都是楠木铺就,宝石外面还有银花瓣护着,怎么可能会把一颗宝石摔出痕迹来?”

瑟被问住,想了一会儿还是道:“可是我最初收拾包裹时仔细看过这簪子的,当时红宝石表面光滑,完好无损,这裂痕真的是掉在地上我捡起来之后才有的。”

“具体是什么情形我未在场不好评断,可若是摔在地上砸出来的痕,痕迹边缘不会这般光滑整齐。”青岚转向妙香,将竹节簪递给妙香:“阿妙,你再看看。”

妙香屏息细看,发现那所谓裂痕是浮于表面整齐而平滑的。纵使她心细如发,之前也未曾想到裂痕与磨痕、刮痕的区别。她飞速拿出自己随身的术刀袋子平铺在案上,就着裂痕截面长短在一组细刀里面比对,终于挑出一支切割筋脉所用的细刃,刀尖与裂痕完全重合。妙香脸上轰然一热,像是被人凭空抽了一掌,愤懑地咬咬牙,一字一字道:“瑟,去拿我那套旧刀袋。”

瑟回来的很快,妙香展开磨的发亮的牛皮刀袋,琳琳朗朗三十余把手术刀具按大功能排列整齐,一目了然一支未缺。妙香找到那支旧的筋脉尖刃出来迎光细细照看,果真见到一丝细微的完全陌生的磨痕出来,这种磨痕只有蛮力切割硬物时才会有,而她用刀十分爱惜,根本不会如此!

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的通了,当她沉浸在范逸亡故的哀伤之中为游云担心的时候,有人潜进来用她的旧刀具宛开了竹节簪的红宝石取走了里面的东西,如果那人再心一点将竹节簪妥善放回原位,瑟便不会误以为是自己粗心令簪子掉到地上砸出这道裂痕,那么她们就不会发觉这一牵可惜即使发现了也是死局,事情发生在她的家里,自木重死后沉溟居在外人眼里已经是连只老鼠都跑不进去的铜墙铁壁,有人在这儿来去自如谁会相信!何况那人用的是她的刀具!

“阿妙......。”青岚看出此事中细情必然复杂,很为妙香担忧,神思幽浮心口便是一阵针扎般的疼痛,面色由青转红,按捺不住掩着唇咳嗽起来。瑟忙将她扶去侧面妆台旁的座榻坐下,就势替她拍着后背帮忙顺气。妙香趋近替她把脉,神色愈过沉重,结束后连一句话都没有。

“宗主,我去烹一壶热茶来。”瑟主动退出去。

青岚肿的快要看不见指节的手反过来握住妙香冰凉的手指,她的手心烫的出奇:“对不起,我没按你的嘱咐好好吃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再继续煎熬下去,阿妙,你应该为我开心。”

妙香摇头,语气里有伤心亦有些淡淡的怒意:“我是医者,生命可贵,您之所想我不敢苟同。”

青岚轻轻拍了拍妙香的手背,道:“我也许是任性了些,但我相信你终会是最理解我的那个人。”

妙香眸色微震,随即明白过来,事态发展即将转变,不是她劝青岚,而是青岚劝她。

青岚抿了抿唇,羞赧地道:“我那位大阿姊想让我活,定是把我那场旧情与你了”。

妙香忙替魏婉婉解释:“姨母勿怪......”

青岚温柔地摇摇头,打断妙香的话:“我明白她,也明白你。这件事在三十多年前也曾轰动一时,这里到底还是良善之人多一些,演变至今,几乎没有人去探究当年当众求婚被拒的翠衣女子是谁,没有嘲笑,没有不怀好意的议论,范逸和翠衣女子都变成了一种象征,而这种象征是美好的,我是何其有幸啊,又怎么会介意让你知道呢!”

妙香道:“姨母您性情淡薄宁静,慈悲而通透,不该如此放不下”。

青岚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心悦一人,有时会从一种情愫演变为一种习惯,哪怕他不会回头看你一眼,哪怕他不会记得你的好,哪怕到头来追逐到的只是一个梦幻泡影,这些都无甚关系,习惯总会促使着你,思之,念之,直到生命终结,肉体消亡,爱就没有了,习惯也没有了。”

“吓到你了吧!”青岚嘴边浮起一抹惨淡的笑容:“阿妙,我只是爱了一个从未爱过我的人,这不是什么伟大的事,亦非是什么耻辱丢脸之事,一切只是因为我愿意。而你同我不一样,你胸怀大义,要选择和取舍,你会矛盾,你的情感与你的认知相悖,所以你反而是最痛苦的”。

“我......”妙香想解释,许多话涌到嘴边,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阿妙,我不会劝你什么,所谓值不值得,全看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感受,所以,你也勿要再劝我”。

妙香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青岚服了,暗暗沉了口气,思忖片刻,从袖袋中取出那副临摹的顽童戏蝉图交到青岚手郑

“此图是我医宗少使吴子舟从范坊主遗物顽童戏蝉图临摹而来,原图已被封主事生前当着子舟的面,在范坊主灵前焚毁”。

青岚微微一怔,旋即不可置信地笑道:“你什么?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妙香本不欲对她隐藏,压低声音道:“顽童戏蝉图作于三十二年前上元佳节夜之后,封主事身故前特意挑出来让子舟过目,封主事行事素有章法,断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其中用意或许只有您能勘破”。

青岚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妙香的话,缓缓打开手中柔软的画纸,手指却抖如筛糠,当整幅图完整地展示在她眼前,她的心口急骤一缩,呼吸也似溺水般的窒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一颗颗的打在画中,洇湿出一片又一片泪迹。

许久之后,青岚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勉强恢复镇定,泪目婆娑地抬头看着妙香,歉疚地笑了笑:“是我失态了”。

妙香露出一个柔和却有点不解的笑容:“姨母难道没有看出什么?”

青岚用手帕沾沾面颊,长叹道:“我虽对范坊主思慕已久,却也只有上元节匆忙一面,从未深交,如何能看得出什么?只是方才突见他的遗物仿品,心中有些感怀罢了”。

妙香从不相信青岚会因一面之缘便对一个人用情如此之深,以致连自己的身体都拖垮了,她们本质上属于同一类女子,有自己喜爱并擅长的事情做,内心充盈而骄傲,不会轻易被一点不曾被接受的情爱困死,除非他们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而青岚这样的辞分明是在推脱隐藏着什么。

妙香追问道:“您当真确定吗?范坊主与封主事的死疑点重重,这幅画极有可能是剖白真相的关键。”

青岚摇摇头:“恕我心思愚钝,真的看不出什么来,也许他当年那么果断的拒绝我,正是因为他看出我不够聪明伶俐,不是那个能懂他,能走入他心里之人”。

“姨母,我以为您愿与我交心,连深藏心底的情愫都愿倾诉与我,是因为信任于我......”妙香轻轻道,心头被失望充斥,“罢了,您不愿的,我绝不会强迫您”。

青岚将画幅重新折叠起来,温言道:“我的身子是决计不成了,别伤心阿妙,这正是我心之所向,我选定的路从未改变过,从未后悔过......只是可惜,我走遍整个无垢岛都没有找到一处合夷埋骨之地,让我死后也能日日都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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