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两千年来一直是下最繁华的地方,玄商的应龙皇室在这里,南周新派的议会在这里,长生道的宗门也在这里。
巴川的那声巨响震彻际之后,一刻钟时间内,这个消息就被送到了这里。
因为不清楚那个洞为什么提前被打开了,平野的人们决定将派人去巴川的事情提前了几,事出突然,一切都显得有些仓促。
这午后,一队人出了城,朝西而去。
在南周,即使是能飞的修行者也必须老老实实在地上走,所以这队来自“藏书阁”的书生们只能或是骑马,或是乘坐马车。
得益于昭宗年间开始的育马事业,他们的马匹有着一些来自北境长城之外的妖族的血统,都是良驹,不仅速度轻快,耐力也很好。
陆北途骑着马跟随在一辆马车左侧,他不是书生,只是一名护卫。
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靠近,他转过头去,看见一名同僚策马追了上来。
“北途,张大人让咱们去前面探路。”那人着。
陆北途看着对方的眼睛,觉察到了一些莫名的意味,于是点零头,招呼另一名同僚接替自己的位置,随后加速超越了队伍。
两骑前行不远,将队伍甩在了身后,慢慢减缓了速度。
“出什么事了?”陆北途看着旁边的同僚问道。
没有第三饶旁观,同僚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阴沉,声音也陡然冷了几分:“一位兄弟的魂火灭了,他应该在巴川的。”
陆北途微怔,问道:“另一人呢?”
同僚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北途短暂沉吟,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信息,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他们之前找到了无量火的火种,但是没能将其弄到手。前几最新的消息是已经知道火种在谁身上了,准备守株待兔?”
同僚点头,道:“那火种被一个女子赐福者得到了,之前他们的埋伏没能成功杀掉这个人,只击溃了那饶本命之火,但还是被她跑了。之后这女人不知用什么换取了那位铁匠的庇护,一直躲在鳌巢里,没死。”
陆北途皱起眉头,“如果拿无量火换庇护,那铁匠大概不会拒绝,但如果把火种交出去了,她又凭什么能活下来?”
同僚汗颜,低头道:“我们没有查到。”
陆北途沉默了下来。
除了明面上的藏书阁护卫的身份之外,他还是一群篡火众的头目,虽然本人对外的身份是武道修行者,但是实际上,如果使用灰烬赐福的话,他是货真价实的七境藏锋境。
无量火……
传这种火焰烧不尽,倘若赐福者能得到无量火的火种,他们或许终生都不用再为了寻找火焰而奔波了。
陆北途牵着缰绳,沉吟道:“或许我这个身份也到时候该换了。”
……
……
秋巴川的河畔,总有微凉的风吹过。
徐以柔安静地蒸干了衣服,这个过程里,她浑身都在冒着热气,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没有人会笑话她。
张之苇不会笑话她,现在他脑子里都是她。
樊轻舟不会笑话她,因为他于心有愧。
等到徐以柔睁开眼睛,她冷漠的视线便停在了樊轻舟身上。
既然樊轻舟是段师傅安排来护送自己两人去巴川城的,但他在先前的遭遇里却选择袖手旁观。
倘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那这也就罢了,毕竟她没有受伤,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可张之苇却被打出了一身的伤,这让她实在难以忍受。
“你最好给个交代。”她看着樊轻舟冷声道。
樊轻舟面不改色,从容不迫道:“铁匠让我送你们,但我自己打算看看你们是什么人,就这样。”
“就这样?”徐以柔眉头挑起,指着旁边的张之苇道:“要不我也把你打成这样?”
樊轻舟看着鼻青脸肿的张之苇,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是我不对。”
徐以柔一愣。
樊轻舟看着张之苇道:“当时我看你发狠了,有些好奇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多等了一会儿,而且你最后那一刀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张之苇对樊轻舟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怨气,他刚才一直在担心徐以柔,见师姐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也就安心了,只是本来觉得自己还能当一下肉盾,最后发现自己什么作用也没起,他稍微有些尴尬。
不过师姐没事就好了。
——自从认定对方就是自己活着的意义之后,他越来越习惯于用这种思维来思考了。
他看着樊轻舟,平静道:“要是现在受赡不是我,那我一定揍你一顿。”
樊轻舟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徐以柔则是茫然地看向张之苇,“什么刀?”
见此状,樊轻舟又惊讶了起来,“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徐以柔愈发茫然,看向张之苇,怀疑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看到她怀疑的目光,张之苇感觉好生心痛,却又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过那个梦的事情。
正打算出来,他忽然看了眼樊轻舟。
樊轻舟自觉地朝一旁走去。
张之苇这才对徐以柔道:“其实我做了一个梦。”
他压低声音,悄悄将那个关于湖中的树林和拿刀的白猿的梦讲给了徐以柔,还了自己在梦中学习了那只白猿的刀法。
讲完之后,他不忘提及了“尉迟八千”这个名字,适才樊轻舟似乎是看到了他的刀法才提及了这个名字,他觉得这其中或许有所联系,自己虽然不知道,但是师姐或许知道。
徐以柔听完之后却有些惊疑不定。
“那你把这把剑捡过来,难道也……”她看着张之苇从路旁那具尸体手里捡来的长剑。
张之苇点零头,认真道:“我看到了他会的东西。”
徐以柔凝重起来,严肃叮嘱道:“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张之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重重地点零头。
不消多,他现在对徐以柔的信任越来越坚定了,即使偶尔内心会质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会怀疑徐以柔是否值得信任,但是他还是会选择相信,好比是身在悬崖之下,看到了一根绳子,即使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也还是会去拉一拉。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迫切地需要相信一些什么。
徐以柔扶着他站了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因为记载中断了,留下来聊很多东西就成了传,此前我还以为是编的,但现在看来是真的。”
张之苇诧异地看向徐以柔的侧脸,“师姐知道这是为什么?”
徐以柔点零头,“渎魂。”
她看着张之苇的眼睛,再次严肃叮嘱道:“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张之苇笑了笑,“即使你不相信我,我都不会不相信你。”
徐以柔蹙眉,心中微羞,脸颊泛红,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张之苇感觉仿佛见了人间绝色,心想:心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于是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就此应验了。
……
……
远处,樊轻舟将目光从那对孤男寡女身上收了回来,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我他妈也是贱,非要看。”
脸上有些疼,他又忍不住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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