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千渠一行人跟华微宗来人打了个照面，各自冷哼一声。
两方人剑拔弩张，却还能一起参加婚礼，若非青崖有书圣坐镇，也难得见到这一幕。
“还以为是仙音门跟青崖联姻呢？”
“你没看请柬上写的是闻莺，而不是仙音门闻莺？”
漠北王卫真钰就坐在千渠一行人旁边，“你们好像知道内幕？”
纪辰点头，“之前闻莺住在千渠，跟我妹妹是闺蜜，她连仙音门在哪儿都不知道。”
“明我带人跟你们一起回千渠。”卫真钰传音道。
“就知道没看错你。”纪辰高心和他分享了宋潜机还活着的消息，气氛热烈。
也有人问望舒，“闻莺不是仙音门的人？”
“不是，她没入名籍。”
“圣冉！”
满堂静默下来，众人都起身行礼，“见过圣人！”
书圣在上位坐下，众人这才放松身体，端正坐好。
喜乐声声，所有人都向殿外看去。
子夜文殊谁都认识，却是第一次见他换衣裳，他本就姿容俊秀，红色的喜服更显庄严大气。
而他身侧，身姿窈窕，发冠上金色的流苏轻轻摇晃，玉貌花颜，步步绝尘。
这就是新娘子闻莺，许多融一次见她，一边谈论她的出身和来历，一边惊艳她的容颜。
“一拜地！”
“二拜道祖！”
“夫妻对拜！”
“子夜文殊与闻莺在今日结为道侣，从今往后同心携手，共逐大道。”
定下道侣之契，从此以后他们就是荣辱与共，同进同湍夫妻。
明终于可以睡懒觉了，闻莺舒舒服服坐在子夜文殊身边，看着他跟人喝酒。
“子夜，没想到你和闻仙子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袁青石举杯祝他，“新婚大喜。”
“多谢。”子夜文殊语气淡淡，袁青石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和闻莺。
袁青石记得闻莺，但她那时候跟现在是壤之别，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子夜文殊什么运气？这就娶了闭月羞花的绝代佳人？
“子夜道友，秘境之内，多亏了你和宋道友，我敬你一杯。”延水郡叶家家主也端起杯子。
“子夜，还记得当日琴试……”大衍宗大师兄游焕跟他聊起当日他们在崖边石亭里听琴的时候。
闻莺无人打扰，一边吃着自己的席，一边想着晚上好像还有烟花可以看。
“闻仙子，”
闻莺熟悉这个声音，抬眼一看，都是千渠的熟人，带着笑意向他们点点头，“纪道友，好久不见。”
“祝你幸福。”
“多谢。”
情况复杂，纪辰只了一句话，闻莺有些烦忧，千渠郡是好地方，而它马上就要被战火笼罩。
宋潜机的“死讯”一传开，千渠这个富饶之地已经成了大势力眼中的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
刚才三拜地，望舒就死死盯着闻莺，她已经是元婴期，而手上带的空明镯，是师父随身物品，从不离身。
最重要的是，闻莺一点也不像琴仙教导出来的徒弟。
跟初见比起来，她宛如脱胎换骨，不像她，也不像绛云，反而像谁家宠溺无边的姑娘，娇艳照人。
师父带走她，不定就是怕她和绛云，让他的知音人受委屈，连仙音门也不要她回来。
一样是他徒弟，她受过多少委屈？被他斥责过多少回？被规矩压的几乎要窒息了。
他怎么能这样区别对待她们！
“师妹。”
人逢喜事，闻莺微笑跟她打招呼，“二师姐。”
“你怎么不回仙音门？”
她们坐得不远，且没有传音，倒是都竖起了耳朵。
“我跟文殊的婚事是师父遗愿，何况我也不在仙音门名籍上。”
“师父病重你也不通知我们？”
“他不让我，也不想回仙音门。”闻莺实话实，望舒跟她没有好脸色，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她也语气平淡。
“是师父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闻莺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是怀疑她欺师灭祖？
“琴仙去世之时，我和书圣都在，道友什么意思？”
子夜文殊的眼神像一盆凉水，望舒心里的妒火瞬间压了下去，“师父离开之时还健朗得很，突然离世，实在出人意表，是我失言了。”
“没事。”闻莺注意到四周看热闹的目光，“二师姐，不知大师姐如今可好？”
望舒僵了僵脸，“她本就寿元将至，师父的死讯传来，更是缠绵病榻，一个月前去世了。”
闻莺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我们师姐妹总共也就见过两面。”
谁不知道仙音门内斗得厉害？望舒杀了绛云这件事不少人知道，闻莺引起了新的话题，自己置身事外。
悄悄戳了戳子夜文殊的腰，他仪态端正，微微低头，“怎么了？”
“看到没？这就叫话题终结者。”
子夜文殊抿唇一笑，“看到了。不过你终究是仙音弟子，不该提起这件事。”
哇！这个笑容好暖心，好像抱抱他。
：做得出来就别怕人。你笑起来好可爱啊。
“你真的该学学怎么形容一个人。”
“谁爱学谁学，反正我不学。”
“是吗？”
“没错。”
“今开心吗？”
“还好。”
他们之间不是别人猜想的几年恋情，是隔世经年，尤其刚才望舒提起琴仙，让闻莺有点难过。
宾客如云，热闹非凡，却没有她最想见到的，最该见证她幸福的人。
闻莺又在想她师父，每一次她都会不自觉的去摸手腕的镯子。
子夜文殊还想接着跟她话，但今日他是主角，跟他敬酒，祝贺他的人一个接一个。
还有问他们之间的恋情经过，更惊叹于他的经历，往日跟他不了两句话的人，今日都跟他聊个没完。
他也想做个话题终结者，跟闻莺话，但他们都会自己找话题跟他聊得起劲。
孟河泽看了眼独自饮酒的闻莺，她是为了报他救命之恩？还是为了师父遗愿？
宴席散去时，闻莺被子夜文殊拉着就走。
“我想看烟花。”
“回去看。”
暖风熏然，吹得她晕晕的，“我想出去玩。”
“好”。”
“我想下去走路。”
“嗯。”
“你今真好看。”
“嗯。”
闻莺在他怀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像只欢乐的夜莺，最后落在他住的剑指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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